3

因为办学生培训班，一直拖到快正月十五了，也没去医院大检查。

我感觉还是心跳恍惚，有时走路好像身子还往一边歪。田医生来看过我几次，只是笑笑就走了。这加深了我的疑虑？人到了这个份上，生的渴望胜过了一切！我开始一遍遍地追溯过去，犹如影子被踩在脚下不断地呻吟着：

86年大学毕业参加工作，一开始就当班主任，算算送走了七届高中生。除了去年，哪届不是我们班第一！一颗赤子之心放飞的多彩的梦，在社会和学校一次次得到了肯定和升华!

然而，自我的幻想，在去年寻找个体自我的过程中，夭折在被尊崇和盲从中，自我的失落了……失落得任自己一次次性的真实生命在指缝间流去了，流去了……我好痛，好痛……

这不，我躺在英克莱洗脚城的S房间里，想通过按摩、洗脚来解除我的心痛感。可我错了：不到半小时我就支持不住了。

大姐您咋了？是不是我按摩的太重了？

不不不，我是觉得这房间里太闷热了。

那好那好，我给您开开窗户通通风。穿黄色夹克的青年男子，手脚麻利地打开了镶着窗纱的塑钢窗扇。随后，给我又添了一些热水，继续给我按摩着。

房间里还有一对青年夫妇在按摩。见我难受的样子，真诚地问，大姐，要不要请个医生看一看?按说这按摩、洗脚能疏通血管，缓解疲劳呀，可您……

我……我极力屏住气息，放佛这样就能保住自己的生命似的……我完全失去了理智……除了一个“我”字，我什么都不会说？这种模糊而又骇人的，像是了解一切却又什么都不了解的意识，膨胀了我的大脑，使我四肢冰凉地躺在按摩床上……

大姐，给您们家里打个电话吧？

是啊是啊，应该给家里打个电话！那对青年夫妇也附和着说。

我……

我无法知道我躺了多久，像死人躺在棺材里一样……我紧闭双眼，没了呼吸？冥冥中觉得像是虚幻……可耳边却觉得有人在闷声闷气地说着话，不能再等了，救人当紧，不行的话，我们干脆送医院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