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娲力竭天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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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有机会去了四川雅安,很早就听说过“雅安天漏”的说法,意指雅安常有暴雨发生,且强度不同寻常,似乎天被捅了个洞,雨水倾盆而下,狂泻不止。今年4月20日,雅安芦山、宝兴一代发声强烈地震,造成重大损失,使雅安引起更多人的关注,目前灾后重建仍在进行中。
当问到雅安暴雨时,当地人似乎感到我的关注面太窄了,马上告诉我,雅安的雨确实很有名,但“雅雨”只是“三雅”之一,另外还有“雅女”和“雅鱼”,雅安因雅雨而多姿,因雅鱼而丰美,因雅女而妩媚。有关雅鱼和雅女的故事或许说来话长,但这二雅是否也应与雅雨有点关联呢?充沛的雨水蕴育了鲜活的雅鱼和娇美的雅女。
雅安暴雨确有其独特的成因,要从气候背景和区域地形两个角度看,雅安暴雨中心范围并不大,大约在雅安市府所在的雨城区周围两千平方公里一带,年降雨量可达1800-2000毫米,但到了相距100公里外的宝兴县,年降雨量就降到900毫米左右了。
是什么原因造成雅安的暴雨中心呢?如果仅从主观判断,一般应会是两种原因,特殊的气候与特殊的地形条件。从尺度分析角度,雅安暴雨中心的范围不大,这一区域与周边的气候条件不会有明显差别,但降雨差异这样大,主要归因于特殊的地理条件似更合理一些。
根据有关资料介绍,雅安地处川西高原与川渝盆地过渡带高原东侧陡峭的边坡区,西部为二郎山,东北部为邛崃山,西北部为夹金山,东南部为小相岭北段,中部为大相岭,但东部为低山丘陵,整个地势北、西和南部高,东部和中部低,形成向东的喇叭口地形。若有高原下来的冷空气与东部流进的冷空气相遇,会形成极有利的暴雨条件。这与北京的地形有点像,北京也是遇东风易降雨。雅安的降雨虽多,但暴雨多发季节还是在7、8月份,应与副热带高压北抬西伸、带来偏东气流有关。
我只是从气象专业角度琢磨雅安暴雨的成因,但雅安人视角则不限于此,更愿意将“雅雨”与文化等其他因素联系在一起来说,如认为雅安多雨与女娲补天有关,传说古时候女娲炼五彩石补被撞漏的苍天,到雅安地界时已精疲力竭,想用最后的力气将雅安的天补上,未能如愿,倒在了碧峰峡,雅安的天就留下了缝隙,长年雨漏不止,时而暴雨涟涟。美丽的传说显然比专业的科学问题听起来更有趣,也吸引眼球。
李肇星作为人大新闻发言人在2009年答台湾记者问时也曾提到了这一传说,他当时是这样说的:“多少年以来,我走到许多地方都会不由自主地想到我们祖国那块宝贵而又美丽的岛屿。比如说我到我国青海省出差的时候,见到一座山叫‘日月山’。不知道为什么,我在那里想到的就是日月潭。我在读书的时候也会经常想到台湾,我读到‘女娲补天’的故事,里边说到女娲补天的时候,当然工作很认真了,但是她还有一块地方忘了补,这块地方就是中国的一个风景名胜区,叫雅安。那个地方下雨很多,因为那块地方的天没有补好,漏水。这个神话继续往下说,女娲忘了补那块天,是因为她把两块建筑材料郑重地送到了远方,把本来要补雅安上空的那两块非常漂亮的、质量非常高的材料运到远方,就是今天的台湾岛和海南岛。”李大人的回答为雅安与女娲的关系火火地支持了一把,成为雅安人宣传女娲文化的一个很有影响力的依据。
此行还去了雅安的宝兴和芦山两个地震重灾县,在那里可以看到更多的地震残留痕迹。如在宝兴县城里,看到地震时从山崖上滚落下的一块巨大山石,从一座四层小楼顶上穿透,一直砸到一楼,现场还保留着。幸亏发生时房间里的人刚刚离开,避免了惨剧发生。一路上可以清晰地看到路两边的山岭上留下了一道道山体滑坡的显著痕迹,能感受到山下的村镇所面临的威胁。在芦山气象局内看到两排新建的简易板房,既有宿舍也有会议室,今年职工将在那里过冬了。在还没有重新修建的旧房里可以看到在墙壁上的明显裂缝,继续住下去确实危险。
1939年,当时的中央研究院就在雅安建了气象观测站,在那个年代还是少有的,这或许不是因为雅安暴雨所致,而是与雅安在民国时期的地位有关,那时雅安是西南重镇,西康省省府所在地,特别是对藏族地区,具有特殊影响力。在雅安气象局院内,还保留着当年西康省建的气象观测塔,已属重点文物保护地点,“420”地震时遭到一些损坏,但整体架构没有受到影响。
匆匆一天半的时间,很难说对雅安留下了多少印象,有机会可专门再去,看流经雅安汇入大渡河的青衣江,国宝大熊猫的培育放养基地,当年红军翻越的夹金山,还有女娲倒下的碧峰峡等。
以上两张图来自《暴雨灾害》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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