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住偷庄稼的贼
春耕夏锄忙了一年,生产队的庄稼迎来金秋的成熟,这时候保卫丰收果实是最关键的时刻,“看青”成为当前工作的重中之重。知青下乡后,因为年轻、又不是坐地户,没有那些盘根错节的宗族关系,所以,生产队看青的活儿除了部分社员外大多由知青担任,虽然责任大,但是不累,也算是俏活儿了。
1970年6月26日
1970年10月7日,一大早还在炕上躺着呢,生产队派人来到我们青年点,告诉我们:北洼子的苞米被偷了,请青年过去商量。我和振海赶到地里,队长和一些社员也到了,大家看到已经长成的苞米棒被偷劈了不少,剩下光秃秃的苞米秆杵在那里,细数丢失了能有五百多棒。大伙儿一合计,这块苞米地是离村子最远的一片地,出了这块地,过一个小沟上了坡就是邻近的大洼公社小窝堡村了,八成是这个堡子的人干的!怎么办?搜!趁着时间还不晚。
我和振海、老齐还有几个人进了村。堡子不大,20来户,住家房屋一字排开。在村里我们找到了生产队冯队长说明来意,他对我们要挨家搜查的要求表示支持,堡子里的知青同学也愿同我们一起行动。
搜查是从村西头开始的,说是搜查也就是一走一过,那个年月家家都是泥土房,不是土坯垒的就是黄土夯成,草房都很少。家里空空,炕柜、箱子、大镜子是普遍能见到的,因为没有电,也就没有什么家用电器,所以,一进屋就一目了然了。或许经历了无法无天的年月,遇到这样的事社员已经见怪不怪了,为了表示清白,都没有辩白,默默地任由我们出出进进,翻翻看看。
一路走过,眼瞅就剩下村东头的最后三家了仍然还是一无所获。生产队长告诉我们,这三家应该是搜查的重点对象,其中有两家还是富农子弟,千万不要掉以轻心。不知队长是早已有察觉还是毛泽东的《中国社会各阶级分析》学得好,果然,我们有了收获。
郝国臣家,在房后的自留地里我们发现了被偷的苞米棒,可能是听说要搜查,在仓惶之中将青苞米倒在了种着一垅一垅白菜的垅沟里,通过追问,他又供出了杨国青和赵林。杨国青家,拔起烧菜煮饭烟熏火燎的大铁锅,一堆苞米棒出现在灶坑中,赵林家,在屋地当中有一个装满高粱米的大笸罗,里面藏有苞米棒。我看到炕柜上的被摞摆得不齐整,鼓凸了一个包,我跳上炕,掀开被摞,里面装满了苞米棒。没想到搜查大有斩获,数一数,正好五百多棒。当时按照队里的盗窃处罚规定:偷一罚十,合成粮款收缴,不够的就用物品代替充当罚没款。最后,把养的猪赶走了,把暖水瓶抱走了,得胜回朝。郝国臣和赵林趁人不注意逃跑了,但跑了和尚跑不了庙,后来听说,这三人被大洼公社批判斗争还游了街。
在那个以阶级斗争为纲的年代,无政府主义泛滥,对此次违法的搜查不觉得有丝毫的不安,反而为了这挽回队里损失的所谓革命行动还沾沾自喜了好些日子。
晚上,在队部斗争历史反革命分子赵文武,赵文武出身地富,当过“国兵”,后来当警察、警长,搜集八路军情报,欺压鱼肉百姓,解放后,大吹单干风,大反合作化,“拉马抬槽”妄想变天,贫下中农恨之入骨。今天晚上斗争他,赵很不老实,不情愿交待问题、向人民低头认罪。在农宣队领导启发下,在下乡青年的先锋作用配合下,贫下中农纷纷起来揭发检举,就连赵的儿子也要和他划清界限。赵文武抱着贴着刘XX纸条的草人低着光头,吓得发抖。这次大会以贫下中农的胜利告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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