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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有所依,心无所系——回忆我的老师陆小曼(一)

(2012-07-05 09:51:15)
标签:

陆小曼

延安中路

中华牌香烟

上海人家

吴锦

杂谈

分类: 口述

身有所依,心无所系——回忆我的老师陆小曼

文/张方晦

(张方晦,从小师从徐志摩夫人陆小曼学画,后任文学月刊《萌芽》等报刊编辑,现为旅美作家。)

 

1955 年至1956 年间,我正在读初中,我的绘画师父钱方轼先生因去美国与妻儿团聚,父亲于是张罗着替我重找一位教画的老师。我的金石篆刻师父陈巨来先生(篆刻名家,对“元朱文”造诣尤深,多为张大千、溥心畲等名家治印)说:“我介绍你去跟小曼学学吧。”

父亲和我喜出望外。父亲是专治文学的,我也已经开始对文学产生浓厚兴趣。小小年纪的我,对徐志摩、戴望舒、卞之琳、朱湘等人的诗作已熟诵不少,对徐志摩和陆小曼的爱情故事早从《志摩日记》、《爱眉小札》、《小曼日记》等书中知之甚详。如今能有这样的难得机会,我心中对第一次的拜见充满了期待和想象。

陈巨来老师带领我从他的富民路寓所走出,到延安中路拐弯,不几分钟,到了静安公  园对面的延安新村。那就是陆家的所在了。

陆小曼女士住在二楼。陈老师一边上楼,一边叫唤:“小曼,学生来了!”我听得房中有答声传出:“请上来!”

那时,上海人家居处都不宽舒。陆小曼被安排在上海中国画院当画师,月工资80 元。所住是原来的旧居,楼下已是别姓人家。她的房间虽不算小,但会客、作画、寝息均在其中。身有所依,心无所系——回忆我的老师陆小曼(一)

室内光线不甚明亮,原来窗帘未拉开。时值四五月份,但一个铸铁火炉仍然燃着煤块,一个已经沸滚的水壶,壶盖一掀一掀地。火炉旁边,蜷卧着一只慵懒的老猫。

陆小曼女士靠坐在一个大藤椅上,并未起身。陈老师向着尾随在后的我招手:“来,向陆老师鞠躬!”

我略带生怯地上前,站定,正面向陆,恭敬鞠了一躬,站直,再行第二躬时,陆小曼开口了:“好了!可以了。”

我迟疑地举头看陈老师。他说:“再鞠两个。”又对着陆老师说:“方晦拜我为师时三鞠躬。今天拜你,怎可只鞠一躬?”

陆小曼笑着说:“你是大名家,我是三脚猫。拜你三鞠躬,拜我一鞠躬够了!”

我思忖一下,又恭恭敬敬地鞠了两躬。

陆小曼说:“方晦,坐吧。坐吧。”她用一种静定的眼光注视着我。我知道这一注视会决定她对我的全部观感和印象。我虽不安,但无惧色,因为陆老师的态度异常亲切,她的语音里有着一种特殊的吸引力,她的眼神能扫除陌生来客的一切拘谨。

那时陆老师只不过50岁出头,但却瘦弱苍老,颊萎腮瘪,口中只剩一二余齿,跟我心目中的陆小曼女士的形象反差实在太大。十三四岁的我,顿时为岁月对人之磨蚀感到无比悲凉。但是,随意问答闲谈一会儿之后,表象的视觉渐渐冲淡,那当年使得诗人徐志摩深为陶醉,使得胡适等一班名流深感吸引的特质和魅力,就在她的温婉语音与和蔼神情中渐显渐现了。

陆老师对我说:“我没有收过徒弟,没有教画经验,自己也不用功,画得不好。你以后就常来玩玩,谈谈,看看我画画,做个朋友吧。”当时我如何作答,已记不起来了,无非是一个劲儿地点头接受而已。陈老师说:“我也只教了他一个钟头。教他怎样篆稿,怎样翻印到图章上去,再怎样刻。就这样。接下来,就让他看我刻图章,陪我聊天。”

陈老师先行告辞。陆老师的表妹吴锦女士端来茶水和糖果。陆老师叫她“阿锦”,我就叫她“阿锦阿姨”。她自丈夫过世后一直住在陆家照顾表姐陆小曼的生活起居。陆老师吸中华牌香烟,每支只吸一半,直立揿灭,排列在烟缸里,一式长短,纤毫无差。我诧异这些烟蒂为何这样留着,后来才知道,那后半支中华牌香烟将由阿锦阿姨继续享用。

自此,我便成了陆老师的小朋友和家中常客。陆老师生性随和,脾气特好。宽厚仁恕是她的最大特点。她对任何来客一概欢迎,家中常有京剧戏友和国画院同事以及文史馆的各业人士来访,常常高朋满座。那时,跟她一起生活的除了吴锦,还有同居多年的翁瑞午和翁在外私生的小女儿“毛毛头”(陆老师将其抚养在家,视为己出),另有一个名叫“桃桃”的女佣。

“毛毛头”的生母“小宝”常来访视,翁瑞午的其他成年子女也不时来探望,吴锦在扬州读书的一对双胞胎儿子(比我大几岁)也常来省亲,因此,陆老师家也就时有济济一堂的热闹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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