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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身体再一次遭遇手术台

(2010-05-13 19:01:05)
标签:

手术台

牙根

磨难

胆囊

微创手术

杂谈

分类: 随笔

 

 

无论父母怎样心疼,无论丈夫怎么宠爱,有一种事情我必须一次次独自去面对,那就是医院里那些冰冷的手术台。我不明白的是,我懦弱的身体在日复一日的运转过程中,怎么老有和鲜红的血液背道而驰的暗流涌动,并不算很长的生命历程总是一次次触礁?我不信佛,假如真有佛,我相信佛祖是仁慈的,她对一个纯净的灵魂所附属的肉体,有着她策应佛光来盈体的义务和仁爱。从这个角度来分析,难道我灵魂的亮泽还没有练达到炉火纯青的境界?

每一次面临手术台,我不是恐惧生命的明灭,而是很没有出息的惧怕那把冰冷的手术刀,以及手术台上那些没有温度的器皿碰撞所发出的金属脆响,它们总在麻药还没有麻木我的神经前,让我躺在手术台上怯生生的无助感纵横交错。那一刻,我完全忘却了自己是交付给了极度文明、极度先进的现代医疗,惶惶恐惧之中,我想到了那些屠宰场上待屠的生灵,我对它们悲悯的情怀多来自于手术台上的断想。所有的生灵都有一双眼睛和耳朵,上天造就它,更多的是用来保护自己,然而,现今的屠宰场赤裸裸地进行屠杀,血腥的场面和撕心裂肺的叫喊声,让待屠的生灵的眼睛和耳朵成为见证自己生命完结的道具,可见,这是这个高速文明社会绝无仅有的残忍,它仅次于战争。由此,呼唤一个文明屠宰时代的早日带来,成为当今时代的当务之急!

历数我遭遇手术刀,第一次是生女儿,那时年轻懵懂,以为天下女人人人皆为母,没有什么大不了的,结果躺在生产台上,历尽艰辛都没有将女儿生下来,医生一剪刀下去,我初尝了什么叫切肤之痛,内外缝了八针,我两个月不敢下地走路。这是我身体第一次遭遇金属的锋利,让我领略了组成的那些生命结构的脆弱。生完女儿后我庆幸自己生在了一个伟大的生育政策下:只生一个,然而不幸的是,尽管我多加防范不要去乱制造生命,但还是躺到了手术台。这次让我明白,所谓流产,其实是对子宫的摧残!不知是我痛的神经太发达,还是我的灵魂太敏感,一次刮宫我足够感知了锋利的刀刃刮在鲜血淋漓的宫壁上的滋味,我对天下多次流产的女人不得不肃然起敬,愿天下男人尊重和爱惜那些因他而走进手术台上的女人。

作为一个女人,生理上的这两次磨难如同一条铺满鲜花和荆棘的路径,我采摘鲜花的同时不免伤皮破肉,是生命河流中的一次顺流而已。但下面的经历,对脆弱的我来说,真是一次次多余的磨难了。

1999年一颗智牙作祟,我万般无奈走进医院,躺在牙科手术椅上,本认为一张普普通通的躺椅没什么可怕的,随着那些金属器皿的交错碰撞,我越来越紧张,我做梦也没有想到医生取掉一颗牙齿,会像铁匠锤铁一样锤碎牙齿,两个半小时过去了,满头大汗的医生望着泪流满面的我,无可奈何地说他做了一辈子的牙医,没有遇到我这么坚固的牙齿,牙大不说,两牙根相向而勾!记得那天已到中午十二点半了,早过了下班的时间,一筹莫展的医生操起手术刀,割破我的牙床,但还是没有取出我“相向而勾”的牙根来,最后只好将牙床缝住,说是让我将那顽固的牙根慢慢吸收!这次给我最深的体会是,其一,原来人的身体还有能和石头及金属抗衡的零件!其二,原来牙科是晃荡在文明和野蛮的边缘的医科!

2003年大约是七、八月份,我的声音突然嘶哑,时间持续半年,跑遍很多医院,结论是动手术。可能是我过于追求完美,我认为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柔美的音质是其传递魅力的有力工具,在整瓶整瓶吞服中成药毫无起色的痛苦中,我走上了喉科手术台。这次手术除了恐惧,让我整整一个月不能开口说话外,还让我体会了哑巴们的苦衷,感悟到了残缺生命所需要得到的社会关爱。

2000年开始,单位体检每一次检验报告提醒我胆结石,但都没引起我的重视,因为周围同事朋友多有胆结石,实在不足为奇。2007年开始,我越来越感觉到胃部不适,经常呕吐下泄,后来发展到背痛,整夜整夜无法入眠,拖到20083月去做专项检查,结果,一颗大石头卡在胆囊中间,整个胆囊已经全面发炎,连胆管也肿大!这次手术叫微创手术,又名腹腔镜,所有的人都对我说这是一次很小很轻松的手术,就如同对一只没有见过大象的猫说,你放心,大象并不大。走进手术台后,麻剂师将我的手脚用绳带捆绑时,我恐惧地问他捆我干嘛,他轻描淡写地说防我动弹。至此,我明白了所谓的微创手术,它的架势足以让我痛悔我没有保护好我的胆囊,它的“微创”是相对于腹的创伤面积来说。记得我从麻剂中醒来的第一句话就一个字:痛!这次手术让我失去了胆囊,同时在我的腹部留下了三个创伤面,虽然面真的很小,但最初的日子就感觉整个腹部是稀巴烂的痛!想想出生婴儿那种完美的体肤,再看看自己这种体无完肤,明白了来到这个世界上身体就像是一片水土流失的草地,青草越来越少,沙土越来越多,直到最后彻底只剩下一抹灰土。

本想历经了这么多的磨难,生命之舟应该暂时可以停靠在一个无风无浪的港湾,没有想到磨难再一次的降临。前段时间父亲重病,可能是过度的劳累和焦虑,感觉颈部不适,去医院做彩超,甲状腺双叶占位性病变,右边肿瘤一个已经有土鸡蛋大了,左边一个稍小,医生说开刀拿掉是唯一的办法,不排除是癌症。这次我无声地哭泣了,为自己,为我风烛残年的双亲。生死有命,我能坦然,但先于父母是做女儿的不孝。

再一次要遭遇手术台时我已没有了从前的那些恐惧感了,我明白这一次比任何一次都严峻,我相信命运只不过是再一次考验我,生命之舟离触礁沉没还很远很远。就算真的命悬一线,我细数人世间的沧桑,父母老年丧女是唯一的痛中之痛,是一种永远无法复原之痛,我愧疚父母的是,他们给予了我完整的身体,而我没有好好守到他们离世之后;女儿会很伤心,但这种伤心只不过是她生命中的一季寒潮雨雪罢了,我愧疚她的是,我不能让她像我一样完整地做一世有父母疼爱的女儿;丈夫会很难过,但这种难过我愿他要不了多久会有人来解除,我愧疚他的很多很多,多到我离去后他即使没有忧伤也会无所适从,因为那个要他细心照顾的人突然抽身离去,他那双被迫勤劳多年的双手,会经常提醒他去想些从前生活的细节。

活着,是件多么美好的事情,愿天下人珍惜自己,珍惜生命。

 

20105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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