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女

                                                                               采薇人/文

    这是一篇读后让人心情沉重的博文，题目是《一个平凡女人的壮举》，发表在我的同城博友孙昌辉的博客上。

    一个身材矮小，满脸疮疤，面目丑陋的弱女子，为生计所迫，从业于拾荒和沿街串巷收废品。她的矮小与丑陋，还有那蓬头垢面、浑身酸臭，往往让人们不敢正视、掩鼻而过。还不时招来一群顽劣之童的鄙视、取笑和追打。在这个缺少诚信的年代，这个丑女却从不短斤少两，差了两角钱还要追出好远把钱塞到你手里。即便是对那些顽童，也常常是以善待恶，买来糖果去央求和交换和谐。

    又是一个清晨，一个顽童用足球击打丑女，当男孩去马路上去捡拾失落的足球时，一辆轿车急驶而过，在危急的一刹那，丑女用力推开了刚刚还在取笑和击打她的孩子，用自己的鲜血和生命，在车轮下写下了大写的人字。她永远地闭上了那双凸起的、曾被人嘲笑的眼睛。街头巷尾，再也听不到她那嘶哑的被人们熟悉的吆喝声。

    一个平凡的人就这样走了，留下的，是读者被震撼了的不平静的心，是血泊中那让人窒息的沉重的思考。

    古往今来，人们习惯于以貌取人，社会风气之不正，从那些顽童们对待丑女的不尊与不公，即可以窥见一斑。一个面貌丑陋的人，处处会受到歧视，非但很难找到体面的工作，而且还要受到包括小孩子们的嘲笑、凌辱和人身攻击。而面对这一切，丑女都默默忍受了。她承受着巨大的心理压力，肩负着艰难的生活重担，与人为善，以善化恶，甚至在恶意攻击她的男孩生命危险的一刹那，面对死亡，那么从容，那么义无反顾，用自己的生命换回了孩子的安全。一个身高只有一米多一点的矮人，一个面目不雅、蓬头垢面的丑女，竟然能做出如此壮烈的举动，用她那一直被别人看不起、望而避之的生命，开放出如此绚丽的花儿来，真是让人喟叹不已。

    “一棵小草，也许永远不能成为参天大树，但它可能做最绿最坚强的小草；一滴水，也许永远不能像长江大河一样奔腾，但它可以成为所有水中的最纯的那一滴。”丑女是一棵草、一滴水。也许，丑女根本就未曾想过去当参天大树，去像长江大河，她最大的心愿是像一个普通人那样平凡的生活、那样去工作，不受到来自各方的歧视和攻击。然而这小小的心愿，她也没有实现。

    丑女的相貌是丑的，但心灵却是那么的善良美丽。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在我们欣赏外表美的同时，不要忘记去发现、重视和懂得欣赏心灵之美。“心灵之美比外表的美更有价值”。如《巴黎圣母院》中的卡西莫多，虽然相貌奇丑，却心地善良，心灵美丽。而副主教克洛德虽然道貌岸然，却灵魂肮脏，充满邪恶。所以看人绝不能只看外表。“世界上最好最美的事物是看不见、摸不到的，只有心性、感情和勇气可以察觉。”“美，是永恒不朽的瞬间一现。”或如爱因斯坦所说：“人只有献身社会，才能找见那实际上是短暂而有风险的生命的意义。”丑女的做个最普通人的理想没有实现，但她却让我们看到了她生命中最真实最光彩的一面，她把人间的纯美，生命的意义，展示给了尘世，给了天地，让我们接受了一次隆重却又悲凄的心灵洗礼，再一次悟得了什么是至美，什么是大爱。

    “感动发生在刹那之间，感动也可以得到永恒。”丑女的报道感动了我，感动了我身边的人。我不知道那些曾经鄙视和戏弄丑女的孩子们，还有他们的家长作何感想？那些顽劣之童是否感到自己心灵的丑恶和心灵的负罪？“子不教，父之过”。那些孩子的家长是否感到内疚和自责？“厚德载物，雅量容人。”凡事都是辩证相对的，“不夸妍好法，无丑污之辱。”人不可持己长，笑人短；不可凌其弱，欺人单。凡事要设身处地，替人着想，从小便要树立博爱仁义道德思想，一个以尊孔儒教为荣的礼仪之邦更应如此，我们的家风、世风也应如此。

    丑女去了，到那个不会再因其面目丑陋而嘲笑欺辱她的另一个世界去了。她甚至没有留下名字，只知道她的绰号叫“无言”。或者这是她最好的名字。因为，最美为无色，至香是无味。

                                                     2009.2.15写于长春

附:孙昌辉的博文《一个平凡女人的壮举》原文

一个平凡女人的壮举 (2008-08-03 18:04:32)

原文地址http://blog.sina.com.cn/s/blog_4e0da91601009vzv.html

一个平凡女人的壮举

    我和她最后一次见面是在买卖废旧报纸的一瞬间。

    她沙哑的嗓音回荡在长春大街小巷，她撕心裂肺的呼喊着。

那天，我听到有收报纸的叫喊声，马上拾起废旧报纸，下楼正和她“遭遇”，我见到她时打了个寒颤，只见她身材只有1米多高，满脸疮疤，蓬头垢面，一只眼凸起显得出奇。浑身还散发着难闻的酸臭味。一群孩子远远的用水果皮击打着她，她手拿着刚从临街超市买的糖果，央求孩子们不要这样待她，别看她叫卖声扰民，就连城管人员都不愿靠近她身前。她就是拾荒收报纸的丑女“无言。”

    我手捂着鼻子，强忍着看她用秤称完报纸。她按斤数付了钱，当我走回楼道口，我听到身后有沙哑声叫喊：“先生，我还差您半斤报纸钱。”也许是刚才孩子们的吵闹，让她称错了报纸的斤数。半斤报纸只有两角钱，我没有在意，却让她还追撵我这么远。

    从这件小事上，我感觉到这个被人戏称丑女无言的她，不是像她的相貌那样让人生畏。我极力的积攒矿泉水瓶子、废旧报纸、纸箱之类的废旧物品，希望她再次在我家楼下出现。可是来往收购废旧报纸的叫喊声是那么陌生，根本就不是那个嗓音沙哑的叫喊。她到哪里去了呢？

    在一次采访中，我听到了她的消息，这个消息简直就是噩耗：记者同事说起丑女无言的事。也是在一个清晨，一个小孩用足球击打丑女无言，不慎足球跌入车水马龙的街道，小孩闯入马路拾球的一瞬间，一辆疾驰小轿车而过，丑女无言将孩子推向一边，她倒在血泊中……

    没有人知道她叫什么名字，更没有人知道她的家事，只知道她是个沿街拾荒的丑女，绰号叫“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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