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四十”。我顺口答道,这才寻着声音望去。
是个四十多岁年纪,看着憨厚的农村中年妇女。中等个,头发散乱,脸晒得黑红黑红的。上身花格子短袖,颜色已经褪得看不清花纹,裤管皱皱巴巴的,筒在高靴雨鞋里,这种雨鞋平常已经十分少见,鞋上腿上满是泥水斑点,显然是刚刚浇完地回来。在旁边,坐着一男一女两个小孩,男孩六七岁,另一个八九岁,都不说话,眼巴巴地张望着母亲。
妇女点了餐,老板不冷不热地“嗯”了一声。妇女又低声说了几句,几乎听不清一个字,似乎对着我们,更象是在自言自语。我们只好友好地笑笑。
又过了很长时间,我们点的面终于来了,便风卷残雪般吃了起来。而妇女似乎等得更加焦急。
她再次怯怯地催促老板,说些可能是小孩儿还要着急上学报名之类的话。老板表情依然是淡淡的,不冷不热,不急也不忙。我内心竟然莫名地感叹起世间的人情冷暖来。
两个小孩从远处的小商店里各拿了一桶饮料跑了过来。妇女也迎了上去,蹲下两手各自揽住孩子,顺手接过孩子递过的零钱。又把饮料瓶子拿过来看了看,大概是看保质期吧,这个时候才露出了唯一的笑脸。在两个孩子那里,她就是她们的天。
我正想着她们点的饭呢。只见她们母子三人又走进饭管,提出一袋炒面,汤汁透过塑料袋一荡一荡的。妇女推起停放在道沿边上的一辆自行车,男孩侧坐在前面,女孩跨在后面,晃晃悠悠地骑着急急离去。
看着她们的背影,我似乎看到了她们回家之后分餐而食的情景。
人间冷暖有别,家内亲情无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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