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在樟树的枝头盛开

文/山阿之风

 

    在我南屏居所北窗的外边，种着一排樟树。那樟树一年四季都苍翠碧绿，怡人养眼，还替我挡了噪音，阻了泥尘。这是个久雨初睛的午后，我在厨房的那个北窗边洗刷，偶一抬头，忽见窗外的那棵樟树变了颜色。仔细一看，那些樟树都变了容颜，你看那老枝的顶上都长出了细细的嫩芽，翠绿的，嫩黄的，微红的，在深绿或棕红的老叶的衬托下显得那样的生机盎然。而那原本浓密的树盖已变得疏朗了。我又放眼望去，瓦屿山南坡上也有了一层油然的绿意，那隐了一冬的草的精灵又醒了来。

 

    春天是真的来了！而此前，尽管节气已入春，但接二连三的冷空气伴着那绵绵的冷雨，把人的心情落了个透心凉。而天才放晴呢，这春色就突然浓了。才知道，即便在这冷雨中，那万物都在一点一点地积累着能量，一点一点地凝聚着初春的地气，但等这艳阳一来，立刻就焕发出无比鲜亮的光辉。这也算是自然界的厚积薄发吧！

 

 

    这时，一阵风过，那些樟树摇曳着轻盈的身姿，发出清脆的响声，又有一批老叶从树上飘落下来。“簌、簌、簌”，像是在告别，又像是嘱咐。其他树都是在秋天落叶的，为什么单单樟树在春天落叶？我常常想着这个问题。可能，是那些老叶已完成为树身提供能量的使命，他们该走了；可能，是为了把有限的能量留给那那些新枝嫩叶；可能，为了保证樟树肌体的强健，他们主动地放弃了残余的生存机会；可能，他们要化为肥沃的泥土，给树干和新叶以肥沃的养料……

 

    忽然想起每天凌晨闯入梦境的从北窗传来的“刷刷刷”的扫地的声音，那些辛苦的清洁工人，想起我的父辈们，他们含辛茹苦，养儿育女，一生都在为生活奔波。当儿女有需要，他们甚至可以放弃自己的一切。佛说：“人来到这个世间，是为了受苦受难的。”

   

    然而，樟树们却是快乐的，你听，“簌簌、簌簌”，他们没有一丝忧郁，没有一点留恋，他们满身都洒落了灵动的阳光，他们陶醉在这甜美的春光里。面对眼前的樟树，这佛的偈语似乎显得有些苍白了。看着，想着，我也不觉随了樟树摇曳的节奏，沉醉在这三月的春光里了。

 

                                                     山阿之风于2012年3月29日子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