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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经》中的爱情悲剧模式

(2008-06-02 21:32:27)
标签:

文化

先秦往事

爱情悲剧

分类: 先秦往事

文◎书生刀客|令狐琅

    在爱情上,中华民族是一个早熟的民族。这种早熟,无疑应该以《诗经》关于爱情的刻画为标志——从爱情悲剧模式中去揭示爱情之美,从爱情心理描绘中去表达爱情之涩——这是后世文学作品三言二拍、聊斋里“男女见面后不管三七二十一先上床再说”所无法比拟的。爱情的悲剧总是在情与理(或礼)的冲撞过程中形成的,《诗经》没有像聊斋等文学作品一样逃避“理”而寻求一种虚无,却在现实的追寻中感受爱情的凄美、体尝爱情的悲剧,升华出一种基于理想追求的美人意象。就爱情主体而言,《诗经》中的爱情悲剧模式大体有“追求者之悲”与“被追求者之悲”两种。 

    《蒹葭》模式——追求者之悲

    《诗经·秦风·蒹葭》短短的诗行,传递给我们的却是深沉厚重的悲伤情绪: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凄凄,白露未晞。所谓伊人,在水之湄。溯洄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涘。溯洄从之,道阻且右。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

    这里的伊人,既是具体可以感知的存在,又是有距离的。有距离而又可感知,对追求者的心理效应必然是将追求对象理想化——理想化了的伊人意象,往往能激发起人的全部热情、期望、勇气去投入追求;虽然伊人是有距离、有阻碍的存在,但当目标成为追求者的人生理想时,阻碍会不断强化这种追求。所以,主人公溯洄从之又溯游从之(逆流而上又顺流而渡),一次又一次地追寻。伊人却忽远忽近,好像在水中央,好像在小洲间,好像在小渚中,总是可望不可及。追求者遇上的是最理想的目标,同时碰上的又是不可克服的阻碍。阻碍一开始就决定了追求的苦味,但对理想的追求是甘受苦味的。一再努力都不能越过阻碍,苦味就转为悲伤,特别是理想的目标仍在面前具体而又飘渺地闪动,仿佛能够达到其实又达不到,实际上达不到又仿佛能够达到。 

    追求者之悲,便开始从爱情上表现出来——爱情最具表现追求的典型性。但,爱情融最深层的原欲和最美的人生理想为一体,潜有最大的活力、激动、破坏、理想之上的浪漫精神和超越性。西方悲剧的爱情追求显示了破坏、理想、超越的三位一体。中国文化却从《蒹葭》开始,建构了适应文化土壤的悲剧模式,即美人意象。这是一个在后世作品中反复出现的模式,张衡的《四愁诗》、曹植的《洛神赋》、陶潜的《闲情赋》大抵如此。《蒹葭》中不可克服的阻碍是什么?作者没有言明,只是以水的形象显示了距离和阻碍。《洛神赋》中的阻碍很明确,是人神殊道,但这本身也是一种象征意义。《闲情赋》点得很清楚“惧冒礼之为愆”——阻碍是礼。《蒹葭》模式中的爱情追求,一开始就是逾礼的追求,显示出人欲破坏性的一面。爱,作为一种激情,本能地感受到了现存文化之礼的局限性。美人意象,也就成了目标追求过程中的一种逻辑必然。

    追求者之悲,从主观方面说在于自己陷入了“发乎情、止乎礼”的文化思维模式。只有发乎情,才是一个懂得感情的人,而非腐儒,能得到人的共鸣。只有止乎礼,才你获得某种谅解和理解。如果一味纵情,就会像安娜、潘金莲一样成为反面形象,变悲剧意识为讽刺意识。而止乎礼,自己所舍去的越珍贵,越能感受到舍去的苦痛,悲剧意识就越深。从客观方面说,正是由于目标的退却,即伊人的退避而使得整个追求陷入一种动态平衡模式中。

    《将仲子》模式——被追求者之悲

    在《蒹葭》模式中,目标退缩是形成《蒹葭》悲剧特质的关键(尽善尽美的美人意象,原欲和超越理想向文化理想的暗转),退缩的美人在追求者看来是那样的悠然、空灵,若云、若霞。其实,美人本身也陷入了某种文化困境。作为被追求者,美人不是天仙而是凡人,是一个与追求者一样处于悲剧中而心性比追求者更柔弱,从而比追求者更加不幸的人,这在《诗经·郑风·将仲子》中表达得比较彻底:

    将仲子兮!无逾我里,无折我树杞。岂敢爱之,畏我父母。仲可怀也,父母之言,亦可畏也。

    将仲子兮!无逾我墙,无折我树桑。岂敢爱之,畏我诸兄。仲可怀也,诸兄之言,亦可畏也。

    将仲子兮!无逾我园,无折我树檀。岂敢爱之,畏人之多言。仲可怀也,人之多言,亦可畏也。

    仲子的爱情追求是逾里、逾墙、逾园的追求,一种违礼的追求。杞、桑、檀,在古代都是珍贵的树,暗喻礼的神圣性。仲子逾里、逾墙、逾园的追求,必然破坏珍贵的树、神圣的礼,从而必然遭到礼的维护者父母、诸兄、邻人舆论的反对。作为陷入了热恋中的爱者,主人公无疑是站在仲子一边的,她的内心本就埋藏着反叛的爱情之火。但作为社会的存在,她也是一直爱着杞、桑、檀的,是守礼法的。但当爱情占据上风的时候,爱仲子甚于爱这些珍贵的树木。然而,树木虽不言不动,礼虽抽象无形,但树木和礼的维护者——父母、诸兄、邻人却是活的存在,是一种威慑力量。一念及此,主人公就陷入了爱仲子和畏父母、诸兄、人言的不可调和的情感冲突之中。从全诗来看,主人公是倾向于父母、诸兄、人言的,她向礼屈服了。

    此后的同类作品也表明了这种冲突的结局。从冯梦龙的《警世通言》,到方成塔《雷峰塔》中白娘子的故事,就其深层结构来说,就是《将仲子》的模式。只是追求者是女方白娘子,被追求者成了男方许仙。这里,礼与非礼的区别是以人妖的区别表现出来的。白娘子多情,非常爱许仙;善良,从未害过人;勇敢,敢于与任何阻碍自己爱情的势力进行斗争;机智,善于应付各种困难;忠贞,一心要和许仙好,甚至不念力量弱小,不顾自身安危而水漫金山。无论从哪方面讲,她都是完美的,她对许仙的追求是正当的,是善的。但由于她是蛇而不是人,就从根本上决定了她的追求是不合礼的,必然要遭到维护人伦秩序、人妖界限的和尚道士的强烈反对。

    就像《将仲子》里的主人公所面临的爱情冲突一样,许仙也一直处在白娘子与魏飞霞、法海等的矛盾冲突中。他爱白娘子,但又深知人(礼)妖(非礼)之别,结果终于带着内心的矛盾,痛苦地站在了法海一边。而敢于打破人妖界限,甚至敢于不自量力水漫金山的白娘子终于被镇在雷峰塔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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