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间翻书，翻到早先购安意如《人生》等三部曲时随赠的《纳兰词》小书。书小巧轻薄，辑录不全，但手举省力，于是躺床上细究。

纳兰词我是近些年才接触，不是很喜欢，感觉全胜在“悲哀之词易工”上，且这种悲哀，不是慷慨悲歌之悲哀，而是优容优裕中有闲阶级的闲愁幽恨，向内的情绪过多，甚少家国情怀。也许是有病呻吟，但还是感觉格局小了些，有点女气。。。当然这是环境和个性造就的，但总是有点浪费才华啊。也许是人老了，感情也变得粗疏，有些神经大条起来。如果早几年看到，我可能会更喜欢一些。

但重翻翻，发现喜欢的句子其实也不少，诸如“我是人间惆怅客”，“人到情多情转薄”“辛苦最怜天上月，一夕如环，夕夕都成玦”等等，不胜枚举；尤喜“残星拂大旗”“今古河山无定据”等句，可惜类此铿锵雄浑的不很多。有些，像《拟古决绝词.人生若只如初见》《浣溪沙.谁念西风独自凉》、《蝶恋花.出塞》等是句句好，整首都好。

其实纳兰词旨，也多是对物伤怀，述古思人，这本是寻常主题。但古来词人也多，要说到情真意切四个字，似乎出其上者也不多。而若论梦后楼台，人生离失，正如纳兰所言，“便是脑满肠肥，尚难消受，此荒烟落照”，何况纤细敏感似纳兰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