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得有一次走向吸引我的东西”——《梵高传》
(2012-07-08 10:17: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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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六点十分起床,七点十分打发儿子去上学后又惯性的爬上床,从昨晚折叠的页数起开始继续读大卫.阿兹奥的《梵高传》。这本书看了有几天了,前半部看得很缓慢,不吸引也不排斥,作者缓慢而淡定地讲述,我散漫的一页一页看——磨难的日子如此漫长,无法跳过,我只能随着当事人慢慢的一天天不间断的过下去,在迷茫与痛苦中过下去……一直到那吸引他的东西也来吸引我。后半部则跌宕起伏不容迟疑,作者似乎也不复置身事外,读者呢更是只想跟上去,跟上去,看看文森特在做什么,做了什么……
做什么是毫无疑问的,怎么做才是我想要了解的。
拿起书我还是惯性的扫一眼封面的梵高自画像,然后快速的翻过去——梵高的眼神非常的让人不适,严厉的凛厉的愤怒的恐惧的……不能长久对视,尽量的不多去看——不看便不感知。对绘画我完全不懂,但我感受到那一种孤傲的威慑力,好像在责备,“你怎么可以……你们怎么可以……”然而我不确定……
书剩下了薄薄的一沓,时间已经到了一八八八年的十二月底,梵高的生命已近尾声了,然而这是他的绘画得到艺术界承认的最初时期,这个时候他虽然情绪消沉但好像离终点还很远很远。
一页页翻动书页,我对高更的怨毒已不那么记忆犹深了(作者尽管客观克制,我却不能想象高更全无恶意),真正的艺术家都是极其敏感的,否则他们不可能于常人司空见惯又熟视无睹中捕捉到那些不为人认识和知觉的东西。所以很难说到底是什么最终毁灭了温森特。援引作者的一句话:“悲剧的发展遵循一种命数。”这也许不是高更的错,也不是提奥的错,也许正如作者所说,“社会……”
真正伟大的艺术家很少见容于当时社会,对于温森特,得到社会的承认于他好像还不算太晚,至少他生前已经清楚这一点——他的激情,他付诸画布的思考,是有价值的,是可能被永恒记忆的。所以,从这一点来说,梵高甚至是幸运的。至于这之前的,之前的三十几年苦难生活,没有,也无从归咎于什么或者说能够拿什么来为之买单。虽则,这世间很多东西,本来只有一种解释。我们能够说的,也许就是书中曾经提到的巴尔扎克说过的那句话:“金钱要把它的法则强加给人。”
“现在我想回来。”这一刻,世界如此安静,我却泪流满面,无法自制。星空动荡黑云翻墨群鸦乱飞,文森特却终于平静了,再没有什么能够鼓荡他敏感的神经。然而,是什么让我如此难过?一百多年前的那个伟大灵魂在离开人世的最后时刻到底带给了我什么?我全不清楚。我只是深深地、深深地浸沉其中,无法自制……
“现在我想回来。”也许不是你一个人在生命的终点有此想法,但只有你是最值得留驻的。你其实并没有走,你一直都在,一直在。“永恒”这样的词,就是因你这样存在过的人而存在的,诚如作者所说,永恒并不是大量的时间,而是领会生存的方式。你做得很好。
提奥,其实我一直没有忽略提奥,如果说温森特是伟大的,提奥就更是非凡的。
提奥完全死于伟大的兄弟情谊,而且死得更加突然,说更加是因为我像任何一个普通的读者一样注意力一直集中于传记的主人公,对梵高的短暂是有心理准备的,而且仅仅从阅读的进度(书的厚度)也可约略估摸他走到了生命中的哪一步,且书中也不乏结局铺垫。而提奥之死,却全无征兆纯属意外,如同一个梦魇。在梵高苦难的一生中,这一个弟弟,是唯一一个对他善始而敬终,不离不弃的人,而且,支撑这一点的唯一的理由是单纯的兄弟情谊。温森特之死,令提奥无比自责。这些,我们没有任何人能做到,所以,我们不该责备。
如果没有提奥,我们不知道这世界会不会有梵高。好在,如果仅只是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