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上翻到黄仁宇的《万历十五年》。

因为只能抽工作闲暇，故不曾从容阅读——前面看得细致些，后面则很粗疏，总体来说是非常喜欢的——尤其张居正和戚继光两章。海瑞其人则因零星的看过一些史料，也没从中发现更多新鲜的东西，所以只是大略的过了一过。

人说以史为鉴可以知兴衰，我却也并没指望自己能从中看出什么大国盛衰此消彼长的规律，我只是渴望知道更多。

——我读书只为知道更多，别无其他目的。

——感触我不能去到的地方，经验我不曾过过的生活。

但史书我看得极少，而且好像如此白话而又写实的史书实在也不多。

整部书题旨宏大，我看到的却是个人的兴衰史，无论是万历皇帝，还是张居正申时行，乃至戚继光李蛰，所有这些千百年前握有扭转乾坤的力量的风云人物，在历史的大背景下，无一不以悲剧收场——没人能超脱他所处的社会现实而存在——尤其政治生命。时事造就英雄，英雄同样也局限于时事。但即使如此，大人物还是要较小民幸运的，这不仅在于其一生历经小民所不能够体味到的辉煌与黯然，而且他们无不具有芸芸众生竭尽全力都不能抵达的智慧与认知高度。

这些想法都浅显而微茫，不过为记下读书感受。其实我所有此类文字无不如此——记下了，就可以放下了——为了忘却的记忆吧。

内中有一句：对于一个形式主义的政府而言，表面即是实质。读之真如醍醐灌顶，有云垂海立之慨，是的，表面即是实质——它应该适用于任何触之于目的世界。

另，如这样的书能多一些就好了，我对历史了解得实在是太少了。历史小说与演绎类的我不大愿看，总觉古今文人一支笔，繁华由他说尽，萧瑟亦凭他道来，那些被历史的尘埃掩覆的真相，经他们的手，愈写愈迷，永远如雾里看花，不知所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