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 梦（杂文）

吴 振 中

秋高气爽，闲情盎然，不如外出散散心，尽情欢唱，享受这难得的好时光。我们一行人游山玩水，边走边逛，说说笑笑，好不疯狂。天色渐晚，到了就餐时间，但有人意犹未尽，又在桌上玩起了扑克和麻将。我与其他几个同事不好这项娱乐，便在旁边观看。玩扑克的把扑克打得啪啦啪啦，打麻将把麻将摸得的哗啦哗啦，时而指着，时而抱怨，时而笑声一片。他们乐在其中，热情持续高涨，时间过得飞快，他们却如痴如狂，根本不觉时间的漫长。我们等啊等，肚子早就咕咕叫，什么时候才开饭？桌上的菜已上好，就等着玩牌玩麻将的散场，可他们兴致勃勃，根本没有停下的迹象。什么人情世故也敌不过饥肠辘辘，于是我们旁观的几位一致同意他们可以继续玩，我们先要填饱肚和肠。我们围坐了一桌，那诱人的佳肴，香味扑鼻，久久回荡，我们的食欲大增，看着眼前的牛肉火锅羊肉串，红绕猪蹄三鲜汤，我忍不住伸出筷子，夹，夹，夹，尝，尝，尝。。。。。咦？什么也没有。原来是一场梦啊梦一场，好端端的被尿给憋醒了，真是扫兴啊扫兴，怨气顿生：这该死的梦，为什么不等我吃饱喝足了再醒呢？

梦是什么，怎么这般薄情寡义？梦是什么？怎么如此冷酷到底？哦，梦是在睡眠过程中大脑里出现的幻觉和想象，因此，梦不是真实的。但我们在做梦的过程中并不觉得它是假象，我们身临其境，以为和现实一样。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不知其假，信以为真，这就是我们痛苦的根源。我们常常祝福好梦成真，可哪来那么多的好梦呢？在我的记忆里，梦总是给人以遗憾，让人捶胸顿足，唏嘘嗟叹。难道不是吗？深度睡眠中，你在做美梦，嘴角还带着微笑，正当你高兴满意开怀时，不是正点时响起了闹铃，就是冷不丁一点声响，不是关键处有了尿意，就是无意间来了一个侧翻，等等意想不到的打扰都会让你从梦中醒来，让到手的成功喜悦成为泡影。几乎从来如此，少有例外。当南柯太守梦醒后发现所谓的槐安国不过是槐树下的一个蚂蚁洞，自己在槐安国的荣华富贵子孙满堂都是梦中的幻想时，他是多么的失落和惆怅。卢生一觉醒来发现店主煮的黄粱饭还没熟，才知道所谓的一帆风顺家庭美满都是自己的一场梦幻，他也只能摇摇头，苦笑，怅然若失的模样。这样的好梦不做也罢，它让我们在无意识的睡眠中体验了收获的满足，却让我们在有意识的清醒中尝到了失去的凄凉。即便是噩梦，我们也只会在极度的害怕中被惊醒，一身冷汗，一声叫喊，绝无圆满美好的可能。据说梁武帝萧衍就是因为在梦中见到有人要谋害他，才郁郁寡欢，最终惊恐而死。所以我们怎么可能期盼做一场美梦来给我们失意的人生带来安慰和惬意呢？

人生事，十之八九不如意，难道梦就能成人之美？有道是好梦易醒，易醒是好梦，梦也不懂情。梦中的美都是虚幻的，短暂的，可望不可及，一碰就消失。富家千金杜丽娘因为春日游园，感怀人生，在梦中与贫困书生柳梦梅在牡丹亭相爱结合，彼此缱绻缠绵，珍惜难得却易逝的青春，醒后寻梦不得，相思成疾，最终在郁闷中死去。这不就是好梦带来的悲剧么？再美的梦它也只是梦，不梦反而更好。有些美梦一旦侵入你的头脑，激起了你的热情和欲望，让你蠢蠢欲动，欲罢不能，就在你快要心想事成，得意尽欢时，戛然而止，留给你一脸的茫然和懊恼，那个怨，那个气，不打一处来，想要再睡再入眠，继续做美梦，已是“一失足成千古恨”“此恨绵绵无绝期”了。所以，睡觉就安静地睡觉，不要贪恋睡梦中的美好，那虚幻的美好似少女的妖娆，挑逗又风骚，撩拨欲望，让本来平静的心起了涟漪和波浪。我只想清空所有的烦恼，放下所有的杂念，睡觉睡到自然醒，做一个没有美梦的幸福人。

梦中的花，好看不常开；梦中的景，怡人不常在。梦里花落知多少，是无奈，是悲哀，是深深的感叹逝去的不再来。为什么夜梦总让人失意不开怀？梦是虚幻的，不真实，太不真实，它有始无终，不能给我们带来实质性的安慰，有时还徒增我们的悲伤，我们为什么还要有“梦——想”？我们要拒绝虚无缥缈的梦，我们要摒弃自欺欺人的想，我们要务实，要在清醒时看清现实，给自己拟定合情合理的目标，树立触手可及的志向。不要让恶梦打消我们的积极性，也不要让美梦成为我们前进路上的“糖衣炮弹”。我们晚上要安安心心地睡，白天醒来要踏踏实实地干。日子充实了，再来美美地睡，香香，淋漓酣畅，岂不快哉？

20204.12.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