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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土地》17

(2008-10-15 10:03:03)
标签:

杂谈

分类: 小说

22

 

田强的伤情很快好转,生命危险期已经过去。因为头部撞伤严重,且大量流血,身体十分虚弱。本来健壮的身体,也明显的消瘦了。溶溶每天下班就来看他,陪他说话。有时还给他带来新鲜水果。时间长了,田强与溶溶之间的男女隔膜和身份差别,慢慢地在他们彼此的了解中消失了。溶溶是个开朗、聪敏、活泼的女孩,她根本不在意旁人怎么看,怎么说。她总是那样大大方方来,坦坦然然去。不知道情况的人,还以为他们是亲兄妹。

随着田强身体和头脑思维、心情的迅速恢复稳定,省城的中央、省市新闻媒体的记者,相继前来要求采访田强冒着生命救人的英雄行为。可是,不论是电视台,还是报纸,新华社的记者,田强都予以拒绝,而且都以身体的原因回避记者的采访。好几次,遇溶溶在场,记者们还动员溶溶帮助说服田强,但都没有任何的收获。

溶溶感到纳闷和不得其解。她首先还真以为是身体的原因,但通过找医生了解,田强神志早已经恢复正常,完全有了正常的思维,可以回忆,说清楚事情。

这是为什么?是田强谦虚,不愿意声张,还是另有别的原因,怕新闻报道后,招来什么麻烦?从田强的心情时好时坏、身体状况时稳时差的现象看,田强好象还有什么难言之隐?溶溶是从事律师职业的女性,在人的心理方面,她是有所研究的。而且,在几年的律师生涯中,无论是对原告,还是被告,在法庭庭审中的心理表现的判断,她都是相当准确的。而现在眼前田强对待记者的态度和表现,不能不引起她的关注和猜测。

在迈往医院住院部的湖边林荫道上,溶溶陪伴着田强缓慢地并肩走着。溶溶坦诚地告诉田强,一个月前他救的被挤压在吉普车中的那位领导,就是她的父亲,省交通厅长。

“你当时是怎样想的?”溶溶停下脚步,两只大眼睛,直盯着田强,好象要看清他的心和灵魂。

“我根本没有想什么,当时就想去救人,所以就跳到了洪水和泥石流中。”他淡淡地说,像没事似的,眼睛望着远处。

“你就不怕死?”她问。

“怕死?我从来不怕死!”他说着,一双明眸亮得像天上的星星。

“为什么?”

“不为什么,我就是这样想的。”

“那我问你,你死都不怕,又为什么怕记者?”

“怕记者?不是!不是!”他陡地脸红得厉害,像街上卖的秋柿一样。

“那又是为什么?”

田强面对步步紧逼的溶溶,他不再说话,只顾低头往前走。

沉默,久久地沉默。

看着田强挪动的步伐,和他突然变化的情绪,溶溶判断这其中必有原因。

“我们在这里坐一会儿吧!”

溶溶扶着田强在湖边一株高大的杨柳树下的木椅上坐了下来。他们肩靠肩地坐着,从云层里钻出来的月亮,把明亮亮的清辉洒在湖畔的亭台、树林、草地和波光闪闪的湖面上。

溶溶深情地、主动地去拉田强的手。田强没有缩回去,但溶溶明显的感到田强的手冰凉,而且在微微颤抖。

“田强,你不舒服吗?”

“不,没事。”

“那你的手怎么这样凉?”溶溶借着白雪般圣洁的月光,仔细观察田强的脸色,她发现田强的眼眶里闪着泪光。

“田强,你一定有什么难事瞒着我?”凭她律师和女人的感觉,溶溶直截了当地问田强。

“即使是天大的事,你也要告诉我,请相信我,只要我能帮你,我会尽力,我爸爸也会尽力。”溶溶说完,便有意使劲地捏紧了田强的手。

田强突然哭了。他哭得好伤心,整个身子在激烈地抖动。

“田强,你怎么了?”

“我,我怕连累你!”说完,田强猛地抽回放在溶溶手中的手,站起身来转身朝医院跑去。

“田强……田强……”溶溶急忙追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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