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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从文故宅
沿着湘西的偏僻小巷,我们在寻找他的脚印。
我们终于踏进了这个陈旧而庄严的门槛。
抬头凝视小院的瓦顶和木墙,并看不出有什么故事。
开启的门窗也只是充满着岁月风雨的履痕。木椅、木桌、木床,一如平常的想象。
徜徉在小院的书房走廊,我们走进了一个遥远的世界,又听到辰河上的船夫呻吟,吊脚楼上女人的歌唱。可我还不明白,这湘西的水,怎么充溢了他的整个人生。或许正是这水的生命永远不枯竭,才使这座小屋永不衰老,反而生发着翠绿的岁月。
尽 管公刘先生的叹息仍挂在屋檐下的窗门上,呼唤着风和雨,情和爱。可阳光仍在灿烂地翻动书页,引来清风轻轻地朗读这一行行美丽的文字。
我是决不能空手而归的。
我贪婪地从沈老先生题写的条幅里,拾起一把墨染的桨,匆匆地走出小屋。
啊!沱江的波浪已经给我备好了小船。
背篓
背篓是湘西女人的摇篮。
用竹编织的故事,挂在女人背上。盛满了青翠的向往和血色的情感。
沿着石板路的弯曲,女人迈着步子的轻盈飘进了山岩上的竹楼,竹楼里闪耀的那双眼睛,早已布满了忧伤的泪滴。疼爱女人,却不去帮助女人,不是女人的悲哀是男人的悲哀,正像背篓装不住阳光一样。每当夜暮降临,便不再见太阳的踪影。女人的影子总不会走,她已经刻在男人的眼湖里。涟漪不断,故事编了一个又一个,就是装不满女人背上的背篓。
山那边
山那边,有一座竹林。
竹林里,有一座小楼。
小楼里尽是故事。故事是用月光编织的。因此,竹楼里的女人特别的圣洁和白净,多情的汉子,叫她玉女,叫她温柔,就是说不清心里那份无尽的爱恋。
他总是要翻过那道山梁,他总是要去摘那盘月亮,他总是要唱那支山歌,他总是要闯那道河谷。可他怎么也猜不透竹楼女人的心思。他不明白,为何竹楼的窗口总挂着一把弯月似的镰刀。
是想割断那丝恨缕,是想收割那片痴情,抑或都不是。
山那边的竹楼啊!
沱江,我对你说
沱江我对你说。
沱江捧出一片清浅,捧出一片碧绿,捧出一汪圣洁。
我想对沱江说,你太美了。
你太慷慨了,
你太固执了,硬是把一块块青光闪闪的石板嵌进了小巷,那悠远的相思里。
我是从遥远的都市来的异乡之客,可我总算服了你,是你真正偷去了我那棵爱山爱水的心。
我不曾爱过女人。
花手帕
花手帕,女人手中的花蝴蝶。
摆在凤凰城的小街上,摆在游人热炽的眼睛里,那么鲜丽,那么精美,那么生动,那么缠绵。
是在何时绣的?是朝晨、月下,还是水边、楼阁?
不像是彩色的丝线,摸着它没有质感,只有温馨;不像是粗糙的布面,摸着它没有软硬,却只有飞翔的思翼。
真是意趣的天国,想象的翅膀,想不到它们会在湘西少女的手上诞生。
我真庆幸,在凤凰留名的地方,寻到了我跋涉了半生的梦。
她在望我
很久很久没有见到这样美,这样清澄,这样温炽的目光,很久很久没有见过这样恬静,这样开朗,这样含情的微笑。
尽管我眼前还有那么多霓虹灯闪耀的舞厅,那么多如壳虫爬行的车流,那么多穿意大利皮夹克的贵男贵女。然而,这目光,这微笑超越了尘世间的一切荣耀和富有。
真的,人世间宝贵和美丽的东西太少,能在人过半生之时,在一个世人都知道沈老头子描绘的真情世界,采摘一缕这样清纯、灿烂的女性目光,那是活着的幸福。
这也许叫缘分吧!
我真恨没有缘分的季节,竟过早地在我鬓边抽出了这一串串银色的日子。
擂槌声声里
捶落了斑斓的阳光,
捶亮了流动的碧水,
捶响了两岸的歌声。
捶醒了摇篮的婴儿。
是这样捶啊!捶啊!有洁白,有青兰,有紫黑,有鲜红在擂槌下捶成舒畅和温暖。
是因为女人的心明如月亮。
女人的情深过江水,女人的梦美过鲜花么?
不!不!不!是因为女人是水做的。因此她要洗尽人间的忧怨、疲劳、污垢和离恨。
捶啊!一日复一日,一年复一年,捶吧!
女人,你会用智慧、温情、勤劳在流动的岁月里,在男人的心上捶起一座流绿的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