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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深的思念

(2008-06-06 03:53:45)
标签:

杂谈

分类: 散文

 

    眼前这一切蓬勃的生命律动,我知道既是母亲她新的生活的依托,更是她生命和感情的绵长延伸。

    清明节又到了,我要回故乡去看望母亲。

    母亲就居住在我家老屋后山那一片绿茸茸的山峦里。母亲去那个世界已经四年了,她屋子四周的杉树、松树、楠竹、山茶花、红杜鹃、苇草、青石板和挂在高高的桂花树枝丫上的鸟巢、在空中自由飞翔的蝴蝶、唱着悦耳歌声的青鸟都是她熟悉和经常亲近的大自然的生灵。凝望这一切在山风吹拂下摇晃、滚动、飞舞的花光山色、鸟语雁影,仿佛看见母亲就从绿色深处向我们走来。而眼前这一切蓬勃的生命律动,我知道既是她新的生活的依托,更是她生命和感情的绵长延伸。

    我知道母亲的心是苦涩的,她一定会百倍地想念她的儿女和孙子们。只因晚年的岁月里,沉重的疾病一直在无休止地折磨煎熬着她,在医院守在母亲身边,我每每拉着她枯瘦的手,心里充满了酸楚。我也明白,母亲的病是极度的劳累,思虑过重,为了扶持家庭和养育我们六个儿女所致。我们纵然是千方百计地想给她治好病,让她能安度晚年,那也是难报万一的。

    其实,后山本来就属于母亲。在我的弟妹们都年幼时,父亲常在乡上、大队上做事,一年到头家里的脏活累活全都压在母亲的肩上。母亲个儿很矮小,可她每天都要从后山采摘回满担的野菜做猪饲料。后山蜘蛛网似的纵横小路上洒满了她的汗水、眼泪,留下了她颠簸的脚印。

    山边的菜园子也是属于母亲的。那一块足足有两亩的菜地依山边而铺展开来,母亲用锄头精心地修剪成一厢厢方格和长条形的碎土层,然后播种、施肥、挑水浇灌种下品种繁多的瓜菜。母亲心灵手巧,能把这些蔬菜经过加工制作成能留着过冬的盐菜、酸菜、剁辣椒、干豆角和干豆腐。我是长子,放学回来,总想帮助母亲做点事,便扛着锄头去松土。谁知道把锄头举起来,挖土不到一时半点钟,就感到腰酸体累,气喘吁吁。我真无法想象,像母亲这样的小个子女人怎么能年长日久地承受着如此巨大的劳动负荷?

    还有土砖垒的猪栏屋、木头围的羊圈、楠竹织的鸡笼,也都是属于母亲的。至于老屋后山边那口长着青苔的古井和要步行半里路才能到达的小河边的麻石码头,那更是连结着母亲的深情和足迹的爱之纽带。母亲一桶一桶地把清泉水从古井里提起来,又一担一担地挑满水缸。冬天里,飘着雪花,刮着冷风,踏着碎冰,母亲也仍然到小河边来洗刷衣服和洗干净猪草、蔬菜。她的手经常冻得发肿发紫。

    家里的那盏老式煤油灯,尽管它的光亮是那样的微弱,可是每天等我们兄妹做完作业,奔跑了一天的母亲又坐到了煤油灯前,给我们缝补已破烂的衣裳,有时候是纳鞋底或用土布给我们做一些简单的衣裳。在我们几乎都入了梦乡后,母亲还要结一阵鞭炮。母亲出生的地方是中国花炮的祖师爷李田文先师的故乡,小时候她就跟我外婆学会了一手结鞭炮的绝活。为给家里挣一些日常的零花钱,母亲究竟是什么时候睡的,我无法知道。

    父亲比母亲大上十岁,一次母亲对我说:“你父亲天天抽烟,晚上咳嗽,搅得我无法入睡。”为此,我婉言劝父亲戒烟,父亲也曾下狠心做过努力,可终于没有能坚持下来,直到离开人世。母亲从来没有责难怨恨父亲,父亲爱看书,写一点毛笔字,母亲总是把房子打扫得干干净净,给父亲泡好茶。

    父亲是先母亲而走的。在悼念父亲的日子里,我怕母亲受不了,就尽量抽时间陪母亲说话。没有想到,母亲倒安慰我要注意身体。母亲越是故意提起精神,我越感到内心的抱歉和不安。

    我现在也年过五十了,几十年的风风雨雨,自省自叹,有时竟也不能理智地对待遇到的某种艰难和失意,抱怨多于坦然,苦闷多于豁达。与母亲握住的苍凉人生、无怨无悔的追寻、终无所得的归去比较,我深深意识到自己的卑微和脆弱。

    早晨起床,看到明亮的曙光照耀着窗口的玉兰花,我感到心里充满了光明的寄托,我也似乎看见母亲在遥远的绿色山峦正向我慈祥地笑。此刻我的心中涌动感情的波涛,它促使我提起笔记下儿子对她的深深的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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