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笔记《三毛传》
(2018-12-27 15:42:02)分类: 班任日记 |
读书笔记《三毛传》
燕雁无心,太湖西畔随云去。
当天气变化 ,不四围已不再可爱,燕子们便决然转身,飞往他们期冀的地方去了。
这天这地,画尽了太多悲伤。缘生缘死,红尘千年,这人间之上,为 了与生俱来的牵绊,人们忍受了痛苦,忍受了奔忙。命运如一只双面的巨兽,一面是慈爱和关怀,一面是青面獠牙。而尘世中的芸芸众生,只能任由摆布,遵守那本就不公的规则。
尽管如此,仍然有些不懂规则的人,不合适宜去地闯进人间,搅乱了一池春水,将湖面荡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于是命运愤怒去了将之驱逐,最后让他遍体鳞伤,身心俱疲,而他却不知悔改,依旧如故,最终悄然离去,留下对这个世间的愤怒,和众生的羡慕与遗憾。
三毛就是这样一个误闯者。
她不该来,但她还是来了。来了,就必然要接受这个世间 的残酷与折磨。或者,正是因为她的不合适宜,才遭到了种种不公。人间有美有丑的,自然法则怎么能允许这样一具完全纯净的存在?她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错误,一种威胁。
所以她开始了苦难的一生,她的苦难有时来自命运的拨弄,有时候来自内心的落寞。而她之所以落寞,就是因为这个世间对她而言,太过复杂与艰难。
三毛从小就喜欢《红楼梦》,她喜欢那些含义深刻的诗篇。“我所居兮,青埂之峰;我所游游兮,鸿蒙太空;谁与我逝兮,吾谁与从?渺渺茫茫兮,归彼大荒。”青埂峰上,渺渺茫茫,那里远离尘世,远离所有的纷纷扰扰。在那里,只余内心的大寂寞。
红尘是什么,爱情是什么,亲人朋友是什么,名与利又是什么,当生命归于大荒,再回头,看到那些仍在尘世中挣扎的人们,心中竟是一片安然。原来苦也罢,悲也好,都不过是虚无的投影。不一切结束,苦与乐同时消逝,欢与悲携手落幕。
对这人世界,有人爱,有人恨,有人希望颠覆人间,成为高高居上的王者,有人希望抱守幸福,在自己的方寸之地享受人生。世上有这样多的人,每一个人都 是一段精彩的故事,每一段人生,都 是红尘中的点缀。而红尘又记得多少呢?在这长长的画卷上,我们的大悲大喜,可能够沾上一点墨汁?
分明一切都是虚妄,然而我们又不得不为虚妄而努力活着。因为我们爱着那虚妄,爱着虚妄中的人们,爱着虚妄中的名与利。
寺庙的钟声在肃静的清晨敲响,唤醒了林间瞌睡的虫儿,唤醒早起吃虫的鸟儿,唤醒了尚寻不到猎物的野兽,唤醒 了庙中需要晨起做早起的小僧人。小僧人不懂得何为空,何为苦,小僧人只待有朝一日父母能带他还俗,去寻找山下的小姑娘过上平凡的日子。然而老人们却微笑着告诉他们,日子都是空。
如果三毛能在安静的寺庙中待上几个月,她的许多技法或者都会有所不同。然而她没有,她这样一个属于俗世的人,却偏偏在红尘中欢乐地舞蹈,她比许多人走过的地方都要多,她去过许多国家,见识了世界大半的风景。她还参与了电影创作,在最复杂的电影圈中待上过片刻。
也许是因为她甘心吧,她不甘心就这样被世人抛于圈外。她曾逃离这红尘七年之久,七年过后,她开始逆反,开始走上另一个极端,她要好好的看看这个世间,再让这个世间好好看看她。
于是,别人做不到的事情,她做了,别人不会去的地方,她去了。
回想她自闭那段时光,那时候她极尽所能去思索人生的意义,但她毕年纪太小,许多事情想不清,道不明。
那时候她内心悲苦,衣着灰黑,仿佛一个苦修女一样将自己掩埋在高墙之内。她用上七年时间去思考一个问题。这个问题人类几千年业始终不得其解----人活着的意义上什么?
是生还是死?是快乐还是忧伤?
一位缺少师德的教师对三毛的侮辱,周围的同学对她的嘲笑,再加上她内心的脆弱,她开始觉得死或许才是一切的解脱。只有深陷的苦痛人才能开始寻求解脱,活着对三毛来说是痛苦的,所以她才开始去追求死亡。
那段时间,她爱上了日本作家芥川龙之介的小说《河童》。这部小说可以说是反现实的,里面满满的都是对现实世界 的否定和嘲讽。书中的内容让三毛产生了共鸣。她与介川之龙介一样,对这个世界充满厌恶。她爱那个河国的世界,爱那个以死为尊的社会,爱那个与现实世间截然相反的地方。
芥川龙之介用自己的人生经历告诉了三毛,死,可以让她解脱,可以让她告别这个丑陋的、充满了屈辱与嘲笑的世界 。
于是在一个台风之夜,三毛真的宠腕自爱了。但她未能成功。我们不知道这对她来说是幸还是不幸。多活的那几十年中,在确收获了爱情,而且数量还很可观,但更多的时候她只是在承受痛苦。爱情给了她片刻的幸福,却也留给她更加长久的不幸。
帮助她走出自闭阴霾的人,是那位本该教他油画的老师顾福生。顾福生没有教会她如何画画,却开启了她的文学生涯。有了文学,三毛就有了救命的稻草,有了活下去的意义和勇气。所以后来,在荷西死去之后,她将自己全部的精力都放在文学创作上。因为她不能停下来,只有一直写,她才有力量活。
她的第一部作品《惑》,充满了一个少女之苦难人生的呼救和呐喊。那是她七年的思索得来的结论。这结论并不令人欣喜。进入文化学院之后,三毛放弃了钟爱的绘画与文学。她选择哲学专业。她要继续探究那个缠绕了她七年的生命课题。
可惜她在哲学上并没有天分。哲学是适合理性的人去探究的,而理性,对三毛来说简直是不曾存在的东西。三毛从头到尾,从里到外都是彻底的感性,所以她能写出感动 人心的故事。却写不出让人点头称赞的评论。她的感情太过强烈,她永远不能冷静下来,站在一个第三者的位置上去思索世界的意义。
所以,她的所有作品,都是在写她自己,写她的周围。她不可能如其他作家那样,以一双冰冷的眼睛,去审视那些悲伤喜悦的故事。她写故事,从来都不是用眼睛,而是用心。
哲学医不好她的苦闷,而爱情的失败,让她的本就脆弱的心更加伤透。万分痛楚的她来到了西班牙的马德里,这是唯一的一个能够给予她幸福的地方。在这里,每天夜里,她都能听到校舍楼下动人的情歌。就算那唱歌的人她不能接受,但也足够令她喜悦了。在欧洲,在北美,她就如同一只翩然飞舞的蝴蝶,美丽去了飞翔在那些爱她的人们的眼前。
后来,许多年后,她来到了撒哈拉大沙漠。在那里,她与爱人荷西步入了婚姻的殿堂,开始她人生中最艰苦也最幸福的日子。她曾以以为,那里就是她的大荒,就是她的归途。
归彼荒漠,归彼虚无,归彼苍凉、、、、、
所以对三毛而言,与荷西结婚,并不是她踏入红尘的开始,相反,那是她离开红尘的标志。的确,她与荷西的婚姻生活,的确不像是人间的生活,那更像是一对神仙眷侣,来到人间游玩一番。
一直到时荷西死去,她的远离红尘的桃源之梦,也终于破碎了。
三毛对《红楼梦》爱持续了一生。当她困惑,当她悲伤之时,她想起宝玉的“归彼大荒”,当她受尽苦楚之后,又想起了那首《好了歌》。
那是在《红楼梦》的第一回,甄士隐家业破败,他们夫妻二人到乡下田庄里生活。屋漏偏逢连夜雨,这时候他闪偏偏“水旱不收,鼠盗蜂起“,无奈之下,他们只好变卖了田产,投奔到岳父家。他的岳父是一个十分卑鄙贪财的人,不但没有帮助他,反而把他仅剩的一点银子哄骗到自己手里。甄士隐“急忿怨痛”“贫病交攻”,他的人生真正地走投无路。
这倒是与三毛的人生类似的。三毛很少有特别幸运的时候。她想要的,永远得不到,即使得到了,又会很快失去。倘若得不到,她还可以去盼望,去幻想,然而得到再失去,就是无法承受的打击。陷入苦闷与绝望之中的甄士隐,有一天,拄着拐杖走到街上,突然见一个“”疯癫落拓、麻履鹑衣“的跛足道人走过来,叨念出了一首《好了歌》:“蕊人都晓神仙好,只有金银忘不了!终朝只恨聚无多,及到多时眼闭了!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娇妻忘不了!君生日日说恩情,君死又随人去了。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儿孙忘不了!痴心父母古来多,孝顺儿孙谁见了?”
于是甄士隐顿悟了。他和声赋出了这首歌的注解:“陋室空堂,当年笏满床;衰草枯杨,曾为歌舞场。蛛丝儿结满雕梁,绿纱今又糊在篷窗上。说什么脂正浓,粉正香,如何两鬓又成霜?昨日黄土陇头送白骨,今宵红灯帐底卧鸳鸯。金满箱,银满箱,展眼乞丐人皆谤。正叹他人命不长,哪知自己归来丧!训有方,保不定日后作强梁;择膏梁,谁承望流落在烟花巷!因嫌唱罢我登场,反认他乡是故乡:甚荒唐,到头来都是为他人作嫁衣裳!”
跛足道人知道甄士隐已经看破,于是带着他离开了这纷扰的红尘。
三毛未曾遇到过跛足道 人,但她看了到了《红楼梦》,看到了《好了歌》,更看到了甄士隐对《好了歌》的注释。她是个极聪明的女子,初时看到只是心有所感,而经历过人世几番浮沉之后,她也终于渐渐明白了其中的意义。
人世之上,固然有着许多的好,但终归还是要“了”的。说起三毛的名字,我们仍然会说,这是二十世纪七八十年代,中国文坛上最风靡、最受欢迎的作家之一。在那个年代,写书的人不多,而爱书的人却比现在要多得多,那时候较为出名的作家只有那么几个,而三毛是其中之一。当时的华语世间,大凡文学爱好者,没有听说过三毛的人不多,青年读者中,没有读过三毛作品的人,寥寥无几。
她的文学创作生涯大致分为三个阶段:雨季文学时期,沙漠文学时期,都市玉冰文学时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