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那个极度贫穷的年代 我们偷吃杂拌
爸爸并没打我们

从这张照片里遥想当年吧,那时贫穷,没有黑白照片留下来
左起:妹妹兴梅
哥哥兴华 我(文中小丫)
弟弟兴田
几块杂拌的风波
1973年的春节,爸爸要走着去看15里外的爷爷和奶奶。妈嘱咐爸不要忘了那斤早已准备好的“杂拌点心”。爸去仓房回来,把那包用纸包着的杂拌用力往炕上一摔。虽用力,但没听到太大的声音----空的。只有零星的白糖粒滚落出来。
“说,是谁偷吃的?”爸生气的问我们。
我们几个都吓得不敢回话。
“不说,挨个揍。”
爸开始逐个问我们: “二柱子,是不是你吃的?”
这时的大哥,脸红脖子粗:“不,不是----是我。”大哥口吃着答。
“小丫,是不是你?”我历来不喜欢自己的这张与生俱来的红脸,可这次真的很幸运,因紧张而红的脸与平时的红脸没忒大的区别,所以,比大哥气壮些:“我没吃。”声音很洪亮.
“兴梅,你呢?”小妹早已吓哭了,边哭边说,“我够不着。”是的,杂拌在仓房顶上挂着。当时小妹虽小,但她简单的回话,无论是谁,怎么多疑,都不会怀疑妹妹了。妹妹回答的四个字,掷地有声。但妹妹还是被爸爸的来势汹汹吓哭了。尚未满周岁的弟弟在妈妈的怀里也哭了。这一哭,爸爸就更心烦了。
第一轮问话没有结果.
第二轮问话,爸爸排除了小妹.
第二轮从我问起。被先问,该有多么的被动。第一人的答话,是要动脑筋的,不满九岁的我,脑子在不停的转:如果说“没吃”,要是大哥把我咬出来,挨揍是小事,丢脸是大事。一次正踩着麻袋用烧火叉捅的时候,大哥亲眼看见。如果说“吃了”,爸会马上说“刚才问你怎么说‘没吃’”。皮肉之苦我得承担.脑子不停转的结果:沉默。我想,只有沉默,才能应付即将出现的结果。爸的目光落在大哥身上:“再给你一次机会,说。”大哥脸红未退,口吃加重:“我---我---我---”“行了,别‘我——我——’的了,赶车来的。”爸爸在大哥字不成句子的情况下,已经十分不耐烦了。
第二轮问话以不了了之而告终。
第三轮问话开始,这次先问的是大哥.爸的口气缓和了许多:“二柱子,说实话,爸不打你,你到底吃没吃?”大哥又要开始口吃,大哥当时的口吃真是要多聪明就有多聪明。爸开始诱导大哥:“你看见小丫吃了吗?”爸不愧是爸,开始了用公安局的审讯方法。我的心怦怦的跳,自己能清晰听见.因为,那次站在麻袋上用火叉捅不到三粒,大哥就进来了,让我把小妹找来,他站在我站过的麻袋上,大哥捅一粒给我,再一粒给小妹……最后的几粒,大哥给了我,并说“你嚼碎了,喂小弟吧。”不会说话的小弟,香得直乐。无论何时何地,大哥就是大哥,爸诱导性的问话失败。大哥说:“小丫没吃,小妹也没吃,是我吃的。是我一个人吃的。”大哥补充的最后一句特别流利也特别坚定。深受大哥的感动,我抢着说:“是我一个人吃的。”小妹也说:“是我一个人吃的。”小弟不懂事的看着一切。
妈说:“吃就吃了吧,也吐不出来了。”
就在我们准备挨打时,爸一下子把我们兄妹三人紧紧搂在怀里.我们同时看到爸爸有泪流了出来。
唉,那个年代!
此文获兴安盟“我看改革开放20年征文”散文大赛二等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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