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径山，登凌霄峰

    径山，属天目山脉，为天目山之东北峰，在余杭境正西与临安市接壤之径山镇境内。主峰凌霄峰，海拔769.2米，天目东北诸峰，凌霄为最高秀，地质属侏罗系，凝灰熔岩，周长15.5公里，面积11平方公里。

    四月二十一日下午，与吕君、刘君邀茶人李先生带路登凌霄峰，绕道了南坡上山。我是第三次登凌霄峰。真可谓“独上高峰倚杖藜，侵人空翠转凄迷。西来二目如鹏翼，东去千山似马蹄。绝壑久称狮子窟，空林终许象王栖。只今欲说无生法，尘尾才挥万象低。”就这憨山老人的意境，什么话都是多余的。

    下视群山，皆培嵝也。横湖，双溪，潘板，长乐，横畈，高虹，石门，山川，历历在目。而万寿禅寺，在凌霄峰东北，藏而不露，“内括吞一区，平林坦壑，四面五峰，如手竖指，山回物静，在处奇巧。”此龙王地、狮子窟、象王栖，径山寺是也。

    凌霄峰顶，曾经建有凌霄庵、凌霄阁、凌霄亭（一览亭）与宝光殿。宋时，帝王、官员、文人墨客竞相游凌霄峰，不妨誊录一些在此，以供欣赏。①龙大渊（？——1168）登凌霄峰作《凌霄阁》云：“脚踏玲珑上木天，此身如在第三禅。重重楼阁香云合，一一山河帝纲悬。玉辇曾扶双凤下，珠宫只带六鳌连。眉山学士今何在，彩笔题诗百代传。”②宋高宗于乾道四年（1168年）游径山登凌霄峰，遂建“龙游阁”其上，题殿名为“宝光殿”。③喻良能（1120——？）登凌霄峰作《题径山一览亭》云：“历览众峰顶，下视飞鸟背。一身凌紫霞，迥出尘寰外。”④范成大（1126—1193）登凌霄峰作《题径山凌霄庵》云：“峰头非尘寰，一舍谁所茏。轩眉玉霄近，按指沙界豁。万山纷累块，众水眇聚沫。来云触石回，去鸟堕烟没。向无超俗缘，兹路讵可越。偕行木上坐，同我证解脱。”

    明代也有不少名人登凌霄峰顶。①俞景寅，逊志圣贤之学，人称正学先生；曾登凌霄峰云：“双径穿云上碧霄，凭虚胜览此偏饶。窗间吴越连三楚，树饱风霜自六朝。沙碛寒飞江练白，海门春逐浪花遥。兴余一啸狂飚起，历乱烟霞杖底飘。”②陈道亨，万历十四年进士。除刑部主事，历南京吏部郎中。有《登凌霄峰》诗云：“凌霄峰头烟雾深，野水虚阁此登临。长藤古木有佳兴，翠壁丹崖生壮吟。飞瀑洒空千树湿，白云笼日万山阴。来参玉版春雷后，又见森梢横出林。”③李縠有《登凌霄峰赠梵怀上人》：“急急登凌霄，朝雨喜初霁。拉僧山路熟，脱衣杖底锐。登登望山下，行人忽已细。乃陟峰之巅，五峰直其弟。其他小冈峦，俯伏不敢睨。有僧庐其上，形瘦发不剃。鑿石寻乳窦，种菊理岩砌。于此小休息，忽遗前后际。毕竟孤绝者，容易讨禅慧。一住十九年，能无解分斋？”④戴日强，万历三十八年任余杭县令，“强独精敏，果于有为”；其有《登凌霄峰》诗云：“壁立芙蓉万古悬，丹梯直上碧云连。中锋色夺吴山秀，绝顶青收越岫烟。石壁丹砂烧圣火，重楼缥缈住神仙。狂来双舄浑如梦，踏遍凌霄啸海天。”⑤姚可尚登凌霄峰云：“盤空直上凌霄巅，扪萝磴石触云烟。大山小山一磊磈，苍江万里如蜿蜒。绝壁阴风吼地起，山阻野穴争我前。便欲大呌问青天，恐警帝座还回旋。下有结茅聊一憇，老僧休心恩世缘。丹泉流出玉芝田，涧边瑶草寻可撷，菖阳曾记能延年。”

    登凌霄峰，一定得记起在峰顶修行的高僧大德——①圆照宗本禅师(1019—1099年）始创在凌霄峰顶匡宗扶教，一坐就是十年，诗云：“坐断凌霄已十年，匡宗扶教且随缘。”②古鼎禅师（1280-1358年），径山第五十一代住持；径山第四十八代住持元叟行端（1255——1341年）住持径山时，受业于元叟行端，并在凌霄峰顶一坐也是十年；元代欧阳元功有诗为证：“上人力举龙文鼎，坐断凌霄第一关。湖上别来圆镜话，想应照我鬓毛斑。”③月亭法师认为凌霄峰是径山五峰之主，双径之祖龙，也坐断凌霄顶宣讲华严经。④梵怀慧公禅师，结庵于凌霄峰顶，一住二十年（也有说十三年的），“旧苦无泉，怀为寻泉穴鑿石蓄水，甘美异他所；复种引路松若干。”又，“得泉可供百众；大旱不竭，味甘而洌。以从空中出，如天甘露，因名甘露泉。”——这份坚持，这种精神，径山尚有否？径山人有传承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