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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大的抒情

                                                    文∕蓑依

我曾在一首诗里这样写道“我频繁使用‘越来越X’这个结构∕越来越黑∕越来越苦∕越来越浓∕说得我心里痒痒∕这是盛大的抒情”，以前喜欢单薄，薄如蝉翼，薄得如同喜悦，片刻就会消失地无影无踪，但是现在，慢慢地，开始喜欢厚重，喜欢复杂，倾心味同嚼蜡的感觉。黑，苦，浓，这多么像咖啡，年少只喝果汁，而成年才会懂得咖啡的内里，此刻，我喝着咖啡，看着成年的景象在我心中泛滥成灾。

秋末，和朋友出去野游，晴朗无风，在那个距离天空很近的城市，他指着一排排我至今叫不上名字的树说“看，这就是所谓的‘层林尽染’”，我望去，鲜嫩欲滴的火红色，顶端像极了樱桃园的气场，就那样在正午的阳光下，火辣辣地吹着远处湖面带来的有些咸味的风儿，心里念想着“层林尽染”这个词，便觉得整个秋天都是我的了。有时候，但但只因为一个词语，一次抒情，你便向另一个世界做了一次探访。

从未对房地产有过感情，若是有，也是作为房奴一员的抱怨。有一次，从街边经过，看到万科售楼中心，临街的是满园的薰衣草，仿佛在邀请每一个浪漫的客人，一个女子，谁能禁受住这样的诱惑？我循着青石街道而入，周遭都是木质的建筑，你是可以看到树木肌理的，清洁、安宁，有些老人坐在下面聊着什么，我想他们也只是路过而已，而后，是一池碧水，那么纯粹，有小小的波纹，动荡而让人心安，有清洁工人在小心翼翼地扫除落在水中的一片叶子，我害怕这个情景，好想阻止这毫无意义的动作，可转念一想，若是池水被满满的落叶覆盖，也确实毫无美感了。我慢慢地走在石板上，看着售楼中心别致的建筑，第一次心动，在大城市才可见到这么美的建筑，你知道的，小城的建筑都有着同一张面孔，连呼吸都是一样的。万科售楼中心，在我眼中，便是一次盛大的抒情，从薰衣草、木质小屋、碧水到现代建筑，抒情的节奏不同，但最后展现的却是无与伦比的交响。后来看到万科的宣传语——“让建筑赞美生命”，便觉得应了我的情，它的景。

每一个写作者，其实最最掂量的就是抒情的重量，特别是女作家，生怕唠叨、无味、重复，于是，我们对文字以外的赞美和排斥都是极度小心和自私的，故而在外人看来冷冰冰的，没有温度。

可世间，还是有那么多的盛情值得我们放在心室里发酵。古老而优美的老树，破败却有营养的诗句，就连入口的食物都给我们一种遥远的爱。我选择写诗，写丰满的声音，写不定的脚步，写静物，写观察，写不曾拥有的一切。味道的抒情式最大的，最饱满的，比如女人味。

秋季的黄昏总该来回地走走，看看周围的一切，那静默着的祝福，那铿锵的云朵，都爱的民国、胭脂，在这里成为符号，是一枚抱扣锁在了季节里。

太多人的抒情干瘪，而我却要最大、最宽、最深的抒情，不是为了美，为了善良，而是为了从身体里散发出来的香气，连同广博的爱。牵一个人的手吧，在盛大的场合，不一定人多，不一定程序繁琐，只要跨过最简单的句子，在即将到来的严寒中取暖。我说过——严寒是迫不及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