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马

一匹马

一匹老马

一匹奔跑过的马

一匹穿越过硝烟岁月

踏碎过晨钟暮鼓的老马

它走过弯弯曲曲乡间小路

踏过充满荆棘的云路

用一双坚硬的马蹄

拓开一条条平坦的大路

心里装着远方

憧憬着辽阔的草原

为此，用一生去奔驰

现在，它停下了奔跑地脚步

守在槽枥边

一边咀嚼着甘草，一边想着过去

时而悠闲地甩着尾巴

时而仰起头来，望向远方

又是一个风和日丽的清晨

又是一个丰收在望的季节

它缓缓转过头来

那一路奔跑的消烟

已经远了，远了

眼前，水草丰美

主人的脾气好于往年

此刻，它用一声长鸣

送走了曾经的岁月

如今，它老了

它已经知足了

那些战死在沙场上的

惨死在屠宰场上的

累死在田间地头

带着残躯依旧奋蹄当途的

或骈死于槽枥之间的一个个战友

该是多么的幸运

最荣耀的是

它的四蹄安然落地

不用再去奔跑

换取的一把草或一箪食

终于可以卸下肩头的枷锁

嘴上的笼头

不再用牵着走

也远离了皮鞭、棍棒

听不到呵斥或怒吼

它终于获得了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