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天,山东新泰提拔了6个80后副局长。
按正常逻辑,大家应该欢欣鼓舞、把过年没放完的炮都点了庆贺一下才对。因为干部选拔终于不再论资排辈,年轻才俊也能占据一席之地,用自己的朝气和干劲来改变世界了。
可实际情况却是:反对和质疑声铺天盖地,各种猜测和揭秘风起云涌。今早上网看新闻,已有位副局长不得不出来辟谣,急赤白脸地辩白说自己并不是市领导的儿媳妇,全凭奋斗才有的今天的地位和成绩。
作为历史学家,许大明白业已超越了看八卦瞧热闹的阶段。所以,在我看来,对这则新闻的争论本身可能更值得我们探讨。
首先可以肯定的是:旧的观念应不是大家愤怒的原因。或许往前推十年,我正意气风发的时候,大家还觉得年轻人需要锤炼之后才堪大用。可现在已不会了,大家的观念已经更新多次:不要追溯古代的甘罗拜相,周郎挂帅,现在70后的厅级干部已数不胜数,80后只做个科级太正常了。
那么,是妒忌使然吗?诚然,许大明白这种70后还在默默无闻地奉献自己已不再青春的热血,80后却后浪袭来,主政一方,的确让人愧恨交加。可经历了近四十载人世沧桑,我早已知晓了性格决定命运的道理:就拿我的好友圈子来说,至交中多是和我一样敏于行而讷于言的,不擅交际、厌倦应酬,所以现在尚能衣食无忧已然心满意足,我们这拨儿羞答答滴玫瑰这辈子注定要静悄悄地开了。既然不管70、80主政还是90后当权,都和我等无关,自然也不会以最坏的恶意来揣测他人。
那么,结论可能是:我们已经陷入了一个泛怀疑论的时代,就是先质疑一切,然后有一搭无一搭地寻找可能的真相。至于马上又出了别的事件转移了视线,让人淡忘了前者,遗忘了是否有人真的有罪、有的人蒙受了不白之冤,就不在大家关心范围之内了。而之所以我们会自虐般地充满怀疑和猜忌,是因为现实告诉我们,这诸多怀疑往往不仅仅是怀疑而已,很多最后都被证实为是让人触目惊心的事实。
但哪怕如此,整天做这种猜疑还是太让人悲观和沮丧了,因为,它把很多可能是正常的、正确的事也一股脑儿打入了另册。
这当然要感谢媒体,尤其是网络,给我们建立了一个虚拟法庭。在这个法庭里,我们每个人都是大法官,起码是陪审员。而且,无须参详法律、无须仔细甄别,各取所需地听个大概意思就可以自行读各自的宣判结果了。
更糟的是,我们虽然可能不是基督徒,却相信原罪,甚或把这场场审判都当做末日审判,所以,在审判后能上天堂的寥寥无几。更可怕的是:被咱们送上天堂的未必真的那么纯洁,你喜欢他,或许只是像你年少时莫名地喜欢暗恋的对象一样——他恰好对了你的口味和脾气,所以在人群中你多看了那么一眼;被送到地狱的未必十恶不赦,或许只是因为他长得像娶了你爱的人的那个情敌——这是可以理解的,虽然未必公正。
耶稣被钉死在十字架前说:主啊,原谅他们吧,因为他们所做的,他们不晓得。
所以,类似事件太多,什么新闻都已算不得传奇,对很多事我也懒得定罪了,因为自己保不齐哪天也成为罪人。所以,只能像约翰福音第八章中我主所说:我也不定你的罪,去吧,从此不要再犯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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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然,被提拔的80后副局长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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