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看新闻,北大教授死于北大医院的非法行医一案进入二审了,医院还在死扛,矢口否认自己有罪。一个长得很彪悍的女律师对着媒体慷慨陈辞,说虽然病历本上没有主治医师的签字,并不说明医生没有具体指导,只是管理上存在小瑕疵而已。
当时正在吃午餐,气急之下差点把饭碗摔到电视上,觉得这种律师巧舌如簧、颠倒黑白,为了挣那点律师费真是连祖宗的脸都不要了。
医患纠纷是老话题了。现在一说去医院就犯怵,觉得经济上挨宰倒是小事,小命被误诊给治死了才是大问题,所以难免踌躇。说实话,照这样发展下去,用不了几年,大家要想去医院看病,就得执行以下程序:先找个心理医生上门说服开解一下,做通思想工作后立好遗嘱,吻别老婆孩子,给爹妈磕个头,最后悲壮地去医院就医。
这话听上去有点夸张,但却是基于越来越离谱的现状之上合理推演出来的,起码这比那个律师信口雌黄要更像正常的逻辑。
话说回来,律师只是帮凶而已,根子在于北大医院。
作为北大曾经的混子,许大明白一直没去过全国闻名的北大医院(幸亏没去过),有了问题都是去离宿舍很近的北大校医院。而根据我当时的经历,觉得虽然在校医院看病需要漫长的等待(前面会有很多老学者专家,以严谨的态度给大夫讲述自己的病情,并从百宝箱一样的提包里拿出自己曾吃过的药的包装,一一陈述,一般而言,陈述病情需要一个课时,但这些学者估计都是饱学宿儒,不但我们这些学生,连大夫都不敢不听),但大夫还是比较负责的(十几年前的事情了,现在怎样没有考证)。
不过,我坚信,就如同不止我们石家庄的三鹿一家奶粉企业掺三聚氰胺一样,每个医院都存在同样的问题,只是,这一次是北大医学院的教授身亡,家属有医学背景,熟知内情,才闹得沸沸扬扬而已,而屈死者数不胜数,有几个敢和医院打官司?对医学没仔细研究过、信息又不对等、对方又很容易毁证据、造伪证,上了庭没两句就得被人家噎回去,咋和人家辩论呢?
前几年《神医喜来乐》曾热播,除了李保田老师演的好,我觉得就像大家都爱看清官戏一样,在很大程度上在于大家心里渴盼着有这样的神医——医术高超、医德高尚,甚至不取分文就帮你起死回生。因为现实中碰到这样的大夫的概率比中3.6亿的彩票的概率还要低。
有句话叫:医者父母心。就是说医生应该爱患者如子,全心全意关爱之。最损的也须虎毒不食子,不会拿着患者的生命开玩笑。
可现在不同了,前几年单位的一个退休前辈坐公交,在医学院站上来两个学生,坐在自己旁边聊天,一个问:明天要手术了,你准备好了吗?另一个哥们漫不经心地说:准备啥呀,闭上眼剌开不就行了?老前辈听得毛骨悚然,并落下心病,无论自己和家人有啥病都不肯让做手术,说自己一闭眼就觉得自己变成了实验室的小白兔,而穿白大褂的大夫像日本731部队的鬼子,举着手术刀朝自己狞笑着走来……
大家应该都知道杏林一词的来由吧:汉代名医董奉,有回春妙手且不收诊费,只让患者康复后在房前屋后随意栽棵杏树就可以了。结果没几年,周围已是郁郁葱葱,杏林密布了。
我不由得有个设想,其实医院可以要求国家立个法:一旦患者被治坏甚或治死了,家属一概不得哭闹打官司,只能在医院旁边栽一颗树,估计用不了几年,咱们国家的森林面积大幅度增加,什么沙尘暴水土流失统统不治而愈。所谓东方不亮西方亮、病人死了森林旺,变坏事为好事,就是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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