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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返大龙岭

(2013-08-29 22:21:01)
标签:

三门县

大龙岭

石马村

散文

文化

分类: 三门湾文化散文

      去大龙岭!从六月到七月,再从七月到八月,我叫嚷了整整一个夏季,终于在立秋到来之前得以成行。我这般耐不住性子,急切地想去大龙岭,不是无缘无故的。在我的记忆里,大龙岭是属于夏天的,也是属于童年的。

什么时候远离了大龙岭?五年?十年?十五年?至少已有二十年!

从字典里查询得知,所谓“岭”者,一指高大的山脉,二指顶上有路可通行的山,大龙岭兼而有之。首先,大龙岭是天台山的余脉,群峰连绵起伏,犹如一条大龙蜿蜒行走,主峰望海尖高达 563,在三门县内诸峰中位列前三。宋代诗人鲍德嶷曾有诗云:“好山远自闽南来,群峰罗列环楼台”,指出了山岭的走向和气势。《光绪宁海县志﹒山脉》则记载:“大龙岭,上鲍村后,曲曲凡三十五盘”,可见山势之奇险陡峭也。

其实,大龙岭是一座山岭的名字,更是一条往来珠岙与亭旁之间的古道。三门虽然靠海,但是西北部山岭众多,难怪古人嗟叹:“日行不满百,数里三度岭。”比如桐岩岭连接的是三门与临海,麻岙岭串连了三门与宁海,山隍岭则是亭旁镇与横渡镇之间的交通要道。据我母亲回忆,我当木匠的外公,由于手艺较为精湛,每次被邀请去亭旁帮人做活,总是从大龙岭上翻越而过,有时还要与其他木匠师傅一起,在山顶垒灶做饭。而我家在亭旁的妻子,小学的时候竟然在老师的带领下,翻过大龙岭抵达石马村的小西湖春游,山路长达五公里,如今说来仍然唏嘘不已。

而对于年少的我来说,大龙岭既不是一座山岭,也不是一条古道,只是一处极其好玩之地而已。如果把大龙岭古道比喻成一条扁担,那么亭旁镇的上鲍村与珠岙镇的横山村就是挂在扁担两端的一对箩筐。我所居住的石马村,与横山村遥遥相对,只隔着一条珠游溪,即使躺在自家的床上,也能瞧见对面望海尖上的航行指示架。如果遇上雨水充沛的季节,还会发现从大龙岭上飞泄而下的大瀑布,仿佛就挂在我家的窗口,白色窗帘一般。我的好奇心驱使着我一次次前往大龙岭,在山谷里嬉水、摸坑蛳、寻找奇形怪状的石头,让童年时异常孤僻的我,找到了一方只属于我的美好世界。

二十多年的时光啊,简直是一晃而过,大龙岭还是我记忆中的模样吗?

从横山村穿越而过,两旁的水稻、毛芋、高粱、茭白长势喜人,与多年前的情景颇为相似,只是原先引领我们进山的石子小路,已经模糊不可寻。自从距此不足千米之远的蜂洞山隧道开凿完成,亭旁与珠岙的通行更加便利,往来之人再也没有什么理由去翻山越岭,大龙岭古道从此也就远离了大家的视线,逐渐湮灭在了时光深处。

除了石子路,记忆中的溪坑也彷佛躲了起来,被一些肆意生长的草木遮挡起来。近些年村人不再依靠山中的柴火煮饭,也就极少来大龙岭转转,于是柴草就茂盛得不成样子了。循着潺潺的流水声过去,一些灰黑色的大石头依稀可见,零零落落的,如端坐的老僧,如冥思的智者,如落寞的小兽,倍添荒芜肃静之气氛。

我童年的足迹印在了哪里?我童年的欢笑又遗落在了哪里?

在山道边吗?好像是。可是眼前除了满眼的绿,哪里还有找到像蓝莓一般模样的野果,吸引我的注意?这乡间最为美味的小浆果,被我们称为“乌茄”,成熟后是灰紫色的,轻轻用牙齿一磕,就能迸出一股酸酸甜甜的汁液来,立马充溢着整个口腔,把牙齿和嘴唇全都染黑,用手一抹又会立刻沾上了手脚和衣服。那时候,山路边的乌茄可真多,我一边吃一边摇头晃脑地吟唱起一首乡间童谣:“吃乌茄,拉乌埃,乌脚乌手乌卵袋!”唱完后,自己想想就笑了。

在溪坑里吗?好像也是。可是一块块大石头已经长满了绿绿的苔藓,徒手也很难攀爬得上,更多的石头则失踪了一般,整个溪坑完全没有了以前那种万石奔腾的雄壮景象。村人说起“大龙岭”,一致叫它为“大浪岭”,初听以为是语音相近之误,其实是有根据的。在雨水充沛的季节,瀑布顺着陡峭的山势奔流而下,大浪滔天,乱花飞溅,确实称得上“大浪岭”之名。即使不是雨季,那满满一溪坑的大小石头,似乎是从山体的胸膛内喷涌而出,彷佛天神布阵一般,气势十分恢弘,有人将之命名为“大石浪”,也甚是形象妥帖。可是,面前茅杆蓬蓬的样子,我连下到溪坑的勇气也没有了,年少时曾经躺卧过的大石头也遍寻不见,更没有信心能寻找到一两条溪鱼或者一大捧坑蛳了。

走了大概十来分钟,终于出现了记忆中的石子路,仍然铺排得整整齐齐,那刻意设计的图案,简单朴素而不失韵味。从石子路蜿蜒而上,那个岭脚皇殿还在,弧形的月洞门仍敞开着,居中的赵公元帅好像没有以前那般吓人了。可是那个常在我们口渴时端水给我喝的老妪,恐怕多年前就已经不在了,并且再也无人继续在此行善。以前,每次我玩累了的时候,总要到殿里坐坐,殿角放了一口小水缸,水缸里盛着凉开水,缸旁的墙壁上挂着三四个竹筒,有柄的那种,与舀酒的酒钩相似,我就自行拿这竹筒舀水喝。

而今,庙宇虽然保存完好,但烧水的人不见了,原先在此歇脚喝水的人群也不见了,因为古道的荒废有些年月了,让人顿生一种恍惚之感。那块镶嵌在庙墙上的粉红色石碑,虽然遭受了风雨的侵蚀,但是字迹仍然辨识可见,上书:庆龙庙普济堂茶碑,下面则记载了为过往行人提供茶水的来龙去脉,以及一些捐助人员的名字。立碑的年代为大清同治十三年菊月,距今已有140年左右,想必那时是大龙岭来往行人最多的时候吧。

其实,我只是来到了大龙岭脚,据说上去还有一间殿、二间殿、三间殿,但是我没有继续向上的想法,因为一切关于大龙岭的回忆,就是到这里为止。坐在普济堂的门口,我想:大龙岭变了吗?好像是又好像不是。不过我知道,总有一条道路会越走越远,总有一段时光会慢慢逝去,总有一些记忆会存留下来,或许让一座山岭停留在童年,停留在自己的内心深处,比重返更有意义吧。

如此一来,在下山的时候,我的心情比来时要平缓轻松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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