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月4日火车潜回家乡。9日回北京。现在10日,已坐家中喝茶。
就是该回去看看老爹老娘。他们都老了。
他们曾经很强势,总是训斥孩子们。现在他们有点像绵羊。我爹很老很老的样子看得人很难过。俺那射手座的娘竟然在送我上车时红了眼圈。那是这辈子第一回。我老爹还是很惯性的批评我现在不修边幅。但是俺有个姐却说那是洗尽铅华。
俺喜欢俺姐。
俺姐其实是俺闺蜜丫丫的亲姐。我常跟丫丫一处玩耍,跟姐姐也很相熟。丫丫15年前去美国,俺姐找着我说,从此要像爱丫丫那样爱我。她不希望随着丫丫的离开而断了我们之间的联系。15年来,俺姐一直真就爱我。无论在哪她都要请俺吃饭,来北京也非她结账,打起来都没用。
这是俺姐带领我们去吃羊肉泡。
穿过这些我曾经那么熟悉的旧街巷。真正正宗的店在巷子深处。

俺姐是家乡的名人。她当医学节目主持人出的名。但在出名前,俺姐就是坊间著名美人。从小人称阿尔巴尼亚人。白皮肤深眼窝。不像中国人。她是著名老中医之后,自己跟随老父亲行医数年,现在整理老父亲医书。她还是心理咨询师有自己的诊所。

这家泡馍馆有这样久违的大铁炉,烟囱取暖。

那些熟悉的小白帽和大海碗。

正宗的令人落泪的泡馍。

俺姐爱家乡。不像俺,被上帝施了魔法,在这里呆不住。俺姐开车带俺转大雁塔那边的南湖、群雕。感叹她真是故土难离。但是俺在街面上望着街景那时,总有莫名的压抑。看到老娘的泪眼,俺觉得其实骨肉不可分离。一家人要厮守。欧洲小镇上的人们就懂得这个。他们几代人在小镇上不分开。不像中国人,为了这为了那,要跟亲人分离。这就是我不愿让土豆出国的原因。有一天她会觉得回不来北京,如同我回不去家乡。那我们又是骨肉分离。她现在哪里懂得这些。她一心向往到远方看世界去。我现在也不愿意去美国。我已是一根被拔起来重新栽种的植物,在北京半死不活没有根系。到了美国又要被拔断一次。土豆还没体会这种割裂的痛楚。
我哥在家乡去医院看病,有个专家拿着病历出来喊谁是希子宁?我哥说是我。专家说那希子因是谁?我哥说是我妹。专家说,我是你妹中学同学。医院里从此一路绿灯。
类似事情颇多。这就是根系。
我在北京没有根系。我永远别指望走在长安街上,忽然公交车窗探出个头大喊希子因!下周同学聚会!在北京公公生病我就无计可施,什么大医院都没同学。不像在家乡可以呼风唤雨。但要我回来在家乡团聚在这里工作已是万不可能。这里的俚俗、奶奶经,已然淡忘或者从来没接受过。我跟爹娘说话说话说到没话时,我就像困兽一样在屋里走来走去。幸亏我的闺蜜们一拨拨来我家看我,家里桌上的肉夹馍被她们堆得像小山。
而那个政治经济文化中心的北京与我其实又有何意义?除了下火车踏上那么宽敞的马路,深深舒出一口气。北京与我的意义,其实就是一个男人和八只猫。
上帝给我施了魔法,难道就是为的这些?
我总觉得上帝还会降下啥大任给我他也迟迟不降。
丫丫知道我回家。从纽约来了电话说了3小时。她现在还是鼓胀着热情奔波成功喜悦,再有新的目标。见我羡慕的紧,就安慰我,竟然说,不抛头露面的日子,尊贵。她还说你看现在明星不光抛头露面,连胸都抛了。丫丫说话永远是顺口胡说。她说要我捡起外语学着,等她回国来有事情跟我合作。她要带领我向前进。好吧。我就学外语了。
回到家,熊不认识我了,见了我撒腿跑了。
黑黑最先来。毛毛也来。
秃也来了。

接下来他们都来了。几个都在厨房这样守着的情形可不多见。都知道我好几日不在。猫表露感情是含蓄的。他们这样子默默守着我,表达思念,跟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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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拿来罐头犒劳他们。毛毛暂时不吃,是他惯于吃小灶。
他们都在吃了。毛毛也吃上了单另的一份。


淘淘不合群,独自偷偷吃喝坐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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