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合春天—心探索】素黑:脱掉生命的鞋子

素黑:香港及内地知名心性治疗师、作家及演说家,心共振疗愈顾问总监、文化研究硕士、生命管理顾问、心性治疗师、前沿艺术策划人、音乐创作者、大学老师、慢食者。
采访前的拍摄中,素黑脱去鞋子。没有鞋底的碰撞,她脚下的木地板顿时安静了。
春分时节,窗外枝头尚挂着嫩芽儿,树影婆娑的白帘下,这个黑衣女子赤着脚,一坐就是约莫两小时,她说:“我不冷。”鞋底只有几厘米的厚度,除去它,生而为人的优越感解除了,与环境之间的芥蒂也解除了。她的脚底,有这间屋子最踏实的皮肤,此刻,她像孩子,或是远古的人类,对天地一片赤诚。
采访前,素黑向我们要了这里的照片,她说要问问场地,想不想和她交朋友。这可不是开玩笑。
在她心目中,衣服是我们的第二层皮肤,比爱人更亲密;一个空间可以是一个宇宙,让人回归;补好一个塑料袋,也能带给她无法形容的喜悦。“尊重”二字在这次对谈中有着极高的出现频次:尊重工艺的价值,尊重安静,尊重家里的物件,尊重一杯水,尊重与你合作的人。“从身边最平凡的东西开始尊重,你就懂得爱了。”
也许有人想听她关于黑衣的秘密,想听她讲述过往感情经历……抱歉,我们并没有聊,不妨听听她手掌和衣服摩擦的声音,沙沙。她笑了。
“像素黑一样出走”
在好友梁文道眼里,当年的素黑“并不快乐,老是在路过的地方投下一道暗影。”幸而后来“她消失了一段日子,再回来,就渐渐变成现在大家在书里所认识的这位素黑了:自在,安定,并且快乐。究竟她身上发生了什么事呢?”
这段日子常常被简化为一行字:素黑于1997年离开香港赴英国布莱顿过隐居生活,1999年回港。是啊,究竟她身上发生了什么事呢?
窗外响起摩托引擎的轰鸣,素黑莞尔:“这感觉,很欧洲。”
心探索:我们听过一个说法,“像素黑一样出走”,出走和素黑似乎密不可分,在你心目中,出走是一个什么样的行为?
素黑:出走,跟散心、旅游是不一样的。
出走是有计划的:我很清楚要重整生命,过跟现在不一样的生活状态。我最深刻的一次出走是在1997年,我去了英国一个傍海的小镇,布莱顿。
当时我放下了在香港的所有工作:大学教授、艺术策划、社会活动、文化批评……那个我也是真的我,但是很累的我,我想,我必须完全停下来。怎么停?呆在原地,能量还是一样的,这个地方给你的,或者说,你跟这个地方的特有的互动振频,也是一样的——要不,出走吧——这个概念就有了。
心探索:很多人听说过素黑的布莱顿岁月,也知道素黑的生命由此改变,但是,很少人知道,那段日子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素黑:之前,我都蛮负面的,倾向于跟世界对立,跟人对立,看不顺眼,我就要改变它——年轻人嘛,也是好的,只是抓尽了我的所有精力。
这样的出走,让太阳照进我的生命里面,给了我很大的力量。
那段日子,我不见人,让自己完全地面对自己,很集中地写作;出门买菜,回来做菜;或是外出走走,海边走走,那座小镇很小,一个小时就可以走完;我的房间有很大的窗,东边是日出,西边是夕阳,对面就是海,窗外会有人飞过——他在玩滑翔伞。看着窗外人飞,鸟飞,云飞,风飞,一天就这样过去。
那段时间,我几乎几个月不说一句话,但是听很多,看很多。别去一些你“很明白”的地方,最好是我没去过的,语言也不是我的语言,在那样的地方,整个人可以重新来一次。
心探索:为什么要强调“不是我的语言”?
素黑:语言,不光是语言,语言是文化,语言是历史,是一个集体的催眠状态,你融入一种语言里,就要想那个语言想的,做那个语言要求你做的,很容易就给这个语言绑住了。不是说不好,而是,你会很容易固定下来,变成它的一部分,没有尖锐,没有敏感度,然后你就没有了。
问题在哪呢?当你发现里面有挣扎,或是跟人相处有问题的时候,你不知道怎样突破。
心探索:这样是不是有助于保持独立性?
素黑:对,就是身体上的独立。身体习惯一个地方,也会依赖一个地方。出走,给我一个重生的经验。
更重要的一点就是,出走是一个自我管理的过程。不是随性的,浪漫的,或者是很不负责任的,对不起,不是这样的。
我的出走是:先定下来目的地;再找一个安全的落脚点;每一分钱,自己赚回来,买飞机票回去;每一秒,都可以照顾自己。出走要靠自己安排,不是谁来帮你安排。有钱交给旅行社,这只是豪华旅游而已,而且是你残废的。
尤其是对于年轻人,非常的建议他们,一生之中,无论如何也出走一次。
选自:《InnerLight心探索 Vol.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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