访学系列之——两个世界(2014.4.3)
(2022-05-14 20:30: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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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育文化杂谈 |
分类: 访学系列 |
两个世界,这是一个戏剧性的感叹。
早年,那英有首老歌《白天不懂夜的黑》,其间有句歌词:“白天和黑夜只交替没交换,无法想象对方的世界,我们仍坚持各自等在原地,把彼此站成两个世界。”,的确,民族文化与现代生活似两个世界,犹如白天和黑夜,这些年采风的真实感受就只能用强烈的“交替感”来描述,我们走进深山,去感受和了解丰富多彩的民族文化,搜集了素材,最后离开了又回到现代生活,很多人想研究和开发,但是苦于没有途径,于是,多数人仍坚持各自等在原地,民族文化依然藏在深山,这就是民族文化现有的处境,现代生活继续向前,民族文化和现代生活依旧站在“两个世界”。
一朋友本硕是数计专业,后读了人类学的博士,现在从事少数民族文化艺术的研究,有时想想这是一个蛮可笑的事情,他既不热爱艺术,也不喜欢民族文化,为了所谓的人类学研究,拿项目和申请课题成为了评职称和创收的幌子,民族文化和他是两个世界,他和他的研究又是两个世界。
多年前和一位老师聊教学和科研,最后得出的结论是:不走高精尖,多“接地气”。这个“地气”就是民族文化,只有植根于民族文化的土壤才能有发展和机会。
近年来,舞蹈家杨丽萍编排并主演的《云南印象》、《藏迷》、《云南的响声》等作品在演出市场上的大获成功值得深思,她的成功绝对不是偶然的,杨丽萍说:“尊重市场,优秀的艺术作品不用担心市场,好作品是走向市场的本钱,是票房的保证!”,我们挖掘少数民族文化,把民族文化引入市场的衔接点,而这个“衔接点”在哪里?杨丽萍为编排《云南印象》曾用一年多时间在云南采风;创作《藏迷》时,曾多次深入藏族聚居区;编排《云南的响声》花了一年多时间寻找乐器、编排音乐;这些都是民族文化和现代生活衔接的尝试,如何将原生态的素材加工优化与现代人的审美对接?怎样去除审美的距离?如何直接通畅地和城市现代文化链接?怎样运用当代的创意和设计手段来制作产品?产品是否符合现代人的审美需求?也许,这才是我们探讨的根本问题。
下午收到好友老W的来信,向我讲述了这些天她遭遇的一个访学朋友,这位朋友几乎逢聊必说:“现在的高校制度真是要逼死人的,又要考博,又要搞课题、发文章、评职称。孩子要带、课要上,整天累得要死!”,听多了,有一天老W忍不住问:“何必把自己逼得那么紧呢?我觉得重要的就三件事:上课、陪孩子、自我成长”。不料,她高声尖叫道:“姐,职称啊!没职称怎么会有钱?没钱怎么买房子,买车子,怎么给孩子好的教育?”,难道挣钱与开心真就不可兼得?形如两个世界吗?看着那张焦虑的脸,老W亦不忍心再追问,因为她知道她们也本属于两个不同的世界。
刚写到这里,思绪有些紊乱,挤牙膏般地无法继续往下写,好友胡姐发来消息:“这活干了快一年,今天收拾一下结束。接下来是打样的事”,图片上是她设计的的首饰,别致极了,从设计作品完成的兴奋中就能深切体味到她的坚守,还有持久战般的自信和使命感,我回复到:“新产品研发,期待!”。
胡姐是多年的好友,她是贵州省的工艺美术大师、贵州祥纹银饰的创建者、首席设计师,我的专业是音乐,我们俩从事着完全不同专业领域的工作,也本属于不同的“两个世界”,但多年来,我们一直保持着良好的友谊,有时间,我都会到她的店里小坐,喝茶聊天,假冒一下青岩的荣誉寨民。偶有外地过来的友人,她的店便成了我们的“驻扎地”,进进出出数日,说地谈天,她总是亲自煮水泡茶,用压箱底的好茶来款待大家,宛如家人般,友人们兴奋无比地参观她的作品展和收藏,且还能在她设计的作品中找到自己喜欢的首饰款式,她半卖半送地给了友人,还说:“我设计的东西也需要是有缘人的!”,这些年,胡姐的作品拿了无数设计大奖,我也见证了她的很多辉煌时刻,面对众多荣誉她总淡然处之,她唯一的希望就是她的设计理念能以纯手工的制作方式得以长久的传承与表达,她一直以这样的生活状态和思考来呈现她所有的设计。
记得去年到北京,好友老韩带我到他母校中央美术学院参观画展,老韩是画家,我和老韩也本属于两个世界,早年因讲座和他结缘,我欣赏老韩的艺术才能,但更喜欢他善良朴实、为人忠厚的性格,看完画展,我曾乱发一气的感叹:艺术与浮躁本是无法交汇的两个世界,社会现实让艺术浸润了太多的不安和浮躁。站在央美的展厅内听老画家靳尚谊先生讲浮躁,我手里捏着老韩送的牛骨,光滑的质感在我指尖流淌,平和安稳,老韩说:“这是我做的!”,我赞叹老韩超越浮躁的从容,这个时代让手工打磨也变成了一种奢侈。我想:人和人交往,的确是要看缘分和处境的。
两个世界,的确是一个戏剧性的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