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上了一堂《線性代數》課。這屬於大學的一門數學課程。

學生來自金融學類專業。這是他們新學期第一堂《線性代數》課，我第一次教他們。

下課的時候，罕有地，一些學生課後圍攏到我這個新老師的講台，自發地與我對話。這在“高冷”的大學數學課堂非常少見。有同學說好喜歡我的課，有的說課講得條理清楚。學習委員是個美女，她說，這是她進大學以來第一堂完全聽懂了的數學課。

您沒看錯，作為學習委員的她，進了大學之後，竟然沒有一堂數學課能全聽懂。

既意外也不意外。

我們的大學本科數學教育有很多弊端，譬如，課程內容要嚴格依照所謂教學大綱講。教師無權取捨；譬如，尖子學生參加數學競賽獲獎、考上研究生才是王道，因為能體現教學業績，而大多數普通學生怎麼學沒人關心；譬如，教師課堂上必須嚴格按教學進度講課，學生能不能接受不重要；再譬如，對教師的評價完全按條條框框獲取的數字，教師為學生著想卻不獲認可，經濟上受損。

總之，教師沒有學術自主權，學生也沒有學習自主權。

我個人無法改變現狀，有著很大的無力感。唯一能做的，是在課堂上按照自己的職業良心去授課，努力改變大學數學課堂上聽不懂課這一常態，試圖讓一般的學生也能跟上我的課，在我這裡有所收穫。因為我覺得，數學課堂上如果聽不懂，學生不但浪費寶貴的時間，心理上對他們也是一種傷害，會使他們害怕厭惡數學，進而產生自卑情緒。

我上課經常問學生的一句話就是：聽懂了嗎？ 

數學課堂，所謂“以學生為中心”，應該就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