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京味儿散文：寻觅“年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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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自网络图片）

味道的感觉往往是从嗅觉、听觉、视觉所感应的。烹饪专业讲究“味”是菜之魂，一道做功精美的菜肴达不到菜品所应有的味觉标准，必定徒劳。食客不认，再花哨的门面装饰、再高雅华贵的器皿也是枉然。

年味儿：维系着千百年的恒古风俗；演绎着绵绵温馨的亲情团聚；延续着世袭不变的绰约大度；氤氲着团团围坐的推杯论盏；重温着尊老爱幼的理性认知；往复着礼尚往来的世俗；沸腾着吒紫嫣红的火树银花。

正因为如此，曾几何时形成了铺满天际的回归大潮。步履匆匆面色焦急地遂带着情感行囊，陆海空荡漾着惊天动地的回家之旅。可以断言：早于春天来临的春运，只有华夏大地独矗一只。数亿人的异地流动，数百万人的服务大军，构成了全球最不可忽视的交通动脉超乎往常的梳理与拥堵的共存。

随便询问哪一位过客：为啥？回家过年，众口一词。赶赴任意一个角落，无论富足与贫穷，展开胸怀的是浓烈亲情；无论是熙熙攘攘的都市，还是静寂闭塞的山村，都有最挂念最想急于享受的“年味儿”。

聊天，人问：“年味儿”具体何物？我说：老人为轴心，一家子围坐，自我欣赏的菜品，人人动手的煮饺子。这种年味儿最为贴切，这种年味儿最让人回味。除此，再奢华的节宴也寡然无味。那人迟疑片刻，遂点头称是。说起已无老人在世，家庭聚会总会有缺憾。或者，老大家集中；或者往来中断。“年味儿”，不得不成为往日的追忆。

我家有母，自然幸福。以母为轴，我有“操纵”年味儿的理由。我在想，譬如父还在，年味儿会更足。煎炒烹炸蒸煮烙幐，有老人在旁，哪怕是略动筷匙，见着满脸褶皱的笑靥，我心释然。三代同堂乃至四代同堂，天伦之乐，老人窃喜在心，何乐而不为呢？

每年春节，也暗含悲戚，当然我不会与他人说出一句。

几年之前，全家必到岳母家热闹。岳母点着样儿让我烹这炒那，一见老人口中的咀嚼贪婪，我不禁暗自欢喜，因为我也是这家子年味儿的操纵者。席卷残云过后，麻将桌支起，你赢我输，嬉笑怒骂，全然一个其乐融融。

也是一个春节前，岳母走了，我哭了，从此爱人少言寡语。一家子的年味儿，随着烟飞灰灭早已淡然无味。打那起，麻将牌我再也没再动过。偶尔梦间，我与老人的输赢争执把我笑醒。真若醒了，更是落寞。前几日，爱人电约哥哥，节日到家拜访。一句：“你就是娘家啊！”把我心拨碎，节间，我想念慈祥的老太太，想念那个梦牵魂绕的麻将桌。

我还是沿袭着三十、初一当大厨。制订菜谱、采买原料、亲手操练，我觉得那是另样享受。有老人在，'年味儿"总又散之不去浓烈的人气味道。

母亲由于地域饮食习惯所致，牛羊肉不吃，海鲜不吃。一次偶然，除夕夜包饺子，我把单位发放的大虾仁一股脑地掺进饺馅。我心还在忐忑：老人不吃咋办？“哼！这味儿好吃。”老人连吃八个，我笑个前仰后合。有生之年，总算开了戒。于是年味儿有了虾仁味道，我真为我的一个小小手腕而沾沾自喜。

老人牙口不好了，一定有炒烂煮烂炸酥之菜。高丽虾仁、烧茄条、干煸扁豆，我一定做好摆在老人家跟前。吃鱼要吐刺，一定让孩子除尽，利索地搁在奶奶碗里。汆丸子，我的技艺还是蛮高的。软嫩鲜香，看着老人能吃十几个，谁都乐呵。其实，我心里想什么？老人年龄已过八十，还能有几个聚齐的年味儿？尽心尽力，我心无憾，谨此。

寻觅”年味儿”，其实就在我心中，也在你的心中。挥之不去的念念不忘的是那一份亲情！珍惜现在所有，心自坦然豁达。

2010·1·27（农历二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