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克华未被击毙”的过度

怀疑之痛

● 舒中胜 著  来源：中外书摘

    背负十条人命的周克华到底死了没？我相信大部分人和我一样，选择的是相信。周克华的确死了，死的就是周克华本人，而且是被警方击毙的。要不然，这事一定会穿帮的，风险太大。然而，连日来，怀疑者不少。先是说死者叫陈子河，结果发现，陈子河是最早质疑死者不是周克华的网民。然后又盛传，被击毙的是一个名叫方斌的长沙公安局警察。网友还上传了一张集体照并圈出了疑似方斌的人。

    8月20日晚上，长沙市公安局通过官方微博辟谣说：经查，长沙市公安局并无“方斌”此人，确有“方兵”一人，系长沙市公安局监管支队强制戒毒所副所长。网络流传图片上标注的民警照片系长沙市公安局雨花分局雨花亭派出所民警段某某参加分局集体活动时所拍。方兵及段某某两人目前均在职在岗。乍一看，照片中的民警和周克华长得是有些相似。

    20日下午，这位段姓民警接受了采访。他说，我没有一点事，还在这里好好的和你说话啦。段警官表示，自己这张照片是今年参加分局团委活动时拍摄的，随后这张照片也被挂在了公安网上。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照片怎么会和周克华联系在了一起。长沙警方则希望，广大市民不要听信和传播谣言。对故意造谣引发严重后果的，公安机关将依法追究其法律责任。此外，昨天下午，又有媒体报道说，重庆警方公布了周克华被击毙后的三张照片。照片分别为正面照和两张侧面照。其中一张上太阳穴附近的伤口非常明显。重庆市公安局今天回应：警方并没有对外公布周克华的尸检照片。至于照片中是否为周克华，警方表示不予置评。警方还表示，犯罪嫌疑人被击毙后，公安机关不会向媒体公布尸检照片。

    我还是那个观点，学会质疑是公民成熟的标志，但质疑中我们也应该选择有所相信，这是公民理性的基本要求。质疑不是怀疑一切，质疑也不是放弃全部信任。

    评论人士王石川在《“周克华未被击毙”的过度怀疑之痛》之中分析说，为什么有人偏偏相信“周克华未被击毙”？一方面是相关细节暧昧不清。比如击毙周克华的两名警察在接受记者采访时穿的警服与此后穿的警服上的警号不一致。警察事后解释说，那是因为接受采访时很匆忙，临时借了同事的衣服。还比如说，周克华被击毙时穿着干净，其打扮像是便衣警察。另一方面是因为警方回应不够及时、释疑不够有力。从更深层次讲，周克华被击毙之所以成为坊间的过度质疑还折射出民众有强大的焦虑、不安全感和对权力的不信任感。

    《中国青年报》的一项调查显示，71.8％的受访者确认身边普遍存在习惯性质疑者，41.1％的人坦言自己就有“习惯性质疑症”。有官员骑自行车送女儿上学，人们认为是作秀；有清华毕业生扎根西部被提拔，有人认为有猫腻；就连北大校长周其凤为其母亲下跪，也被质疑为哗众取宠。凡此种种，其实都刺痛了社会，刺痛了人心。借用《人民日报》评论部主任卢新宇的话说：当利益成为唯一的价值，很多人把信仰、理想、道德都当成交易的筹码，我很担心，怀疑会不会成为我们时代否定一切、解构一切的“粉碎机”？但是，在这个怀疑的时代，我们依然需要信仰。当然，对公权力来说，更需要思考的是，咱们能击毙悍匪，为什么不能击毙网络谣言？

（摘自《舒口水Ⅱ：批判的正能量》，浙江文艺出版社，2012年11月版，责任编辑：曹洁  颜颖颖，定价：32.80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