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语文教育有多愚蠢,从下面这个例子可以说明
我同事的小孩在某区最好的小学,小孩的老师布置了一道阅读题。阅读题内容如下:
卖木雕的少年
在去非洲南部之前,一位朋友告诉我,一定要游览莫本奥图尼亚大瀑布,还要买一两件木雕工艺品。
莫西奥图尼亚大瀑布真是名不虚传。这里游人如织,景色十分壮观。
在大瀑布的不远处,有不少出售木雕工艺品的摊点。木雕,是非洲最常见的工艺品。摊点里陈列的木雕琳琅满目,各式各样,想到朋友的叮嘱,我在一个摊点前停下来,仔细地挑选。
忽然,我的目光停留在几个坐凳上。说是坐凳,其实是一个卷鼻大耳象,象背上驮着一块寸把厚的树桩。这些坐凳构思新奇,大象雕得栩栩如生。
“买一个吧!”坐凳的主人是个十五六岁、五官端正的黑人少年。
我捧着象墩,仔细观赏,爱不释手。正要掏钱购买的时候,我却犹豫了:我即将回国,要带的行李已经超重了,怎么能再带上这沉甸甸的象墩子?那少年走到我跟前,诚恳地说:“夫人,您买一个吧!”
“啊,不,路太远,这个太重……”我有些语无伦次。
“您是中国人吧?”那少年望着我,猜测道。
我点了点头。少年的眼睛里流露出一丝遗憾的神情。我也为不能把这件精美的工艺品带回国而感到遗憾。
我们住的宾馆就在瀑布附近。晚饭后,我们到宾馆外的小树林里一边散步,一边聊天。瀑布响声清晰可辨。暮色中,我忽然发现在一堆隆起的岩石上,坐着一位少年,晚风吹拂着他的衣襟。他听到谈话声,来到我们面前,原来是白天卖木雕的那个少年。看样子,他是专门在这里等候我的。
“这个小,可以带上飞机。”少年将一件沉甸甸的东西送到我手里。啊!原来是一个木雕小象墩,和白天见到的一模一样,却只有拳头大小。
“太好了!”我高兴地喊起来,掏出钱包就要付钱。 少年连连摆手,用不太标准的中国话说;“不,不要钱。中国人是我们的朋友。”
“我们是朋友!”我感动极了,连声说,“我们是朋友!” 他笑了,露出了两排洁白的牙齿。
阅读题的题目是这样的:如果你是这个人,你会对这个非洲少年说什么话?
学生回答:太感谢你了!你真善良!
老师给了×,原因是答案是:太感谢你,你真是一个热情的非洲青年,中非友谊长存。
错误的原因仅仅是跟答案不一样,没有其他理由,因为这是标准答案,这是老师讲过的答案。
最初,我很震惊,虽然从事语文教育已经13年了,见多了这个行业里面的稀奇古怪的事情,但是这种事情发生在深圳,发生在一个区最好的小学,我还是被震惊了。
我的第一反应是:愚蠢;接着是荒诞;接着是无可奈何。我对同事说:要不要考虑给你的小孩换个班,我觉得这种思维的教学可能会耽误你孩子。我同事幽幽地望着我:换哪里去呢?哪里有更好的老师呢?
一直有一种说法,挺讽刺老师的“中学成绩一般的学生以后才去当老师”,这句话当然不全面。老师里面卧虎藏龙多着呢,但是众多平庸的老师,跟着标准答案的老师多着呢。我不完全反对有时跟着所谓的“标准答案”走,有时规则是那样的,但是,至少我要告知学生,这只是一种规则不是唯一的答案,在某种场所它适合,例如考试,仅此而已。
但是,很多时候,我们的老师,我的同仁们并没有给出这个解释,只是给出答案,因为这样最简单,最省事。
另一个角度,这篇文章也是充满了虚情假意,故意拔高所谓的两国人民的友情。我们的教育里充斥着这样的假期,虚空。叶开编写了一套书
来对抗语文,书我看了,内容挺好,但是再好的内容,没有指导者,恐怕我们的孩子也难以得其要领,而现实中我们更多的老师屈服于现实,选择最简单的路用所谓的“标准答案”对付学生,事情是省了,但是后果了,大家懂的。
我无力指责这个孩子的语文老师,很多时候,我也或多或少地在犯这样的事情,大家总觉得有强大的现实逼迫着你,实际上人是有主观选择性的,体制内的老师,体制既是限制,也是保护,更重要的是在于你的选择,你看重分数,看重分数带来的面子,职称以及背后的利益,那么你永远只能跟着标注走,最后被体制化,如果你看重学生的发展,看重学科背后的科学精神,人文情怀,那么至少在标准答案与思维创新、学生发展中可以找到相对的平衡。
语文是很好玩的学科,不要为了我们的简单、省事、面子、利益把它变得如此愚蠢受人诟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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