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土人之间丝毫没有为昨天猛烈的争吵的影响。


他依然对我“吼吼叫叫”,我似乎也习惯了这种语调,总之我像一个跟班,他像一个大佬。
我们从发白的天色中苏醒过来,外面传来汽车的轰鸣,土人先从帐篷出来,我听见他跟一个女人在谈话,内容我自然一无所知。
少许,土人对我发出命令:“起床,收拾东西,赶快。老板的女儿来了,说这里不能露营。”
我似乎有点做贼心虚的胆怯。
“她还说在她爸爸来之前,我们走掉,可以不给钱。”
我的胆怯变成了兴奋,时间就是金钱呀,我赶紧起身,把残留的睡意挤压干紧,用最快的速度收拾好睡袋、帐篷,装好车,金钱的力量如此强大,我从没有如此快速地收拾完行李。
就在我们收拾完毕之际,老板的女儿又驾着汽车带着扬起的尘土出现在我们的面前。
“难道是她改变主意了,要向我们收钱?”
我的心忧虑起来。
出去外交的自然是土人,外交完毕,土人带着喜悦的表情告诉我:“她说他爸爸还要过会来,她把澡堂的钥匙给我们,要我们去洗个澡,免费的。”
“妈的,这么爽!这个偏远的未知地,也有这么可爱的天使!”
于是,我和土人带着昨日留下的汗迹与残留的酒精的气味进入澡堂,洗了一个痛快的晨澡。
带着残留的香波的香气,我们开始出发。
白日勾勒出这个小镇全部的轮廓,这个小镇还有面积不小的超市,我们购买了食物,冷饮,在厕所外面给水袋加满水,地图上显示今天中没有小镇,我们要贮藏好足够的饮用水。
工业的小镇,展现着工业社会的模样,高耸的烟囱,巨大的现代机械,各种现代化的机器设备开足马力,轰鸣在太阳高升的这个早晨。
工业的发展把大地的秀色挤掉,只剩下现代文明的张怪的压迫感,我不喜欢这种味道,骑得飞快。
骑过中午的时间,我们已经气过了那连绵的工业地带,不过四周的绿色并不丰满,周围没有高树,也就没有浓郁的阴凉,正午时分的热气降落而来。我们停车吃午饭,这只能看得见草而没有树的地带自然不会有餐馆,午餐是早餐剩下的汉堡加上香蕉。路边的地上,散落着各样的碎石子,我铺开防潮垫也不管地面的软硬,吃晚饭,倒下就睡。所谓的“小憩胜长睡”这种短时间内的抢出来的睡眠真是让人舒服,大约也有一种“偷”的快感,能赚一秒算一秒。睡眠的长度由土人来控制,他变成了闹钟。土人从来不会让我睡得舒坦,睡得舒坦要到床上去,我们还有太多的路要赶。
午后的骑行,景色逐渐秀气起来,路边不再仅是荒草,偶然会出现牛羊,还有农庄,有了生气,我们的心情也舒坦不少,不过土人的轮胎又漏气了,行李太重,外胎已经由老女人般粗糙的外面打磨成年轻女子光滑的容颜了,不过光鲜的表面经不起如此的折磨,就像那些精致的女子,她们多半只能存在于温室,如此燥热的空间下,怎能受得了?





我们停车修车,又有好心人看见我们在挥汗如雨停车施舍给我们冰冻的饮料。我坐在地上痛饮,看着土人忙活修车,我很希望他能修久一点,这样似乎我有了一种可以嘲弄他的资本:你修车的时间也不过如此嘛!
不过,我复仇的快感并没有实现。他很快就修好了车,反而对我奚落起来。
我有偷鸡不成倒折米的感觉。
于是我有点气馁的疲倦,我想再多休息一会,不过土人已经上好行李上车出发了,我只好带着软塌塌的情绪追了上去。
最后的道路,看起来不陡峭,不过逆风而来,我们迎风而上,我骑得歪斜缓慢,骂着娘,骂着老天到达了今天的终点。




露营地在一片树林中,高耸的树林茂密,地面的野草也无节制的茂盛,稍微平坦一点的地方已经被“摩托党”占领了,那些魁梧、剽悍的美国汉子,我是不敢惹的。找了半天,我们终于找到2块还算平坦的地面,我们建好了帐篷。夕阳穿过树林,照在威猛的哈雷身上,也照在这些高大的骑手身上,他们喝着啤酒,听着震耳的音乐,把这个黄昏打扮得很是花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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