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车在那场车祸中受伤的人们在医院度过第一个夜晚。我们疲惫、惊恐的眼光还折射着下午4点那场意外的车祸的恐怖画面。

3点,我睁开疲惫的双眼,开始与沫沫了起没完没了的美食,借此聊慰我们饥饿的肠胃,窗外有不断的冷雨。3点58分,我转移了我的我位置,让它变得更加疏懒,更利于拥抱,然后继续幻想我们的虚幻的美食,3点59分,我拥抱的手突然开始战栗,随着我身体一块战栗,我听见车内惊恐的声音,我发觉自己的身体有很大的倾斜,2秒钟后,我有失重的感觉,我感到自己飞到空中,虽然高度不大,但是我知道,这不是过山车,我本能地一只手死拉着座位,一只手抱着沫沫,这样的形象如果能被定格,我在猜想会有怎样的表情,太快的排山倒海,一切在颠倒,一切开始混乱,我们的车翻车了,抛出了巨大的弧线,在空中留下长但是不高的痕迹,3秒种后,我发觉自己颠倒在车的天花板上,这种颠倒的形象可能很好看,不过当时我发出惊恐而兴奋的声音,我高声呼唤沫沫和纳米,声音在残破的车厢内显得空荡,不安,混杂着其他游客各式的声音,我感到恐惧,灾难的声音是这样的,虽然它比起灾难还有很大的距离,不过这样的经历对于我还是第一次,我确定自己还活着,是的,还活着,我还要确定恋人,朋友是否与我一样,所以,我期盼的声音带着一丝惊恐。确定大家都安全之后,我们开始逃离这个已经变形的汽车,逃出车内,外面的雨很大,冷,冰冷地降落在我们身上,我又进入车内搜寻行李,我闻见鲜血的味道在,这新鲜的液体弥漫在车内,不是过于强烈,但是,你能感受到它扩张的力度,我从残破的座位下搜寻出孤单隐藏在那里的摄象包和手体,还好它们还好,它们静静地躺在那里,等待着我,我扶去他们身上的灰尘,开始侥幸起来。但是,我寻找不到我的眼睛,哪怕是尸首,也没有影踪,我视线模糊地打量狼藉一片的残景。

雨水不客气地滴落,很冷的感觉,风的声音,雨水降落的声音,伤者哭泣的声音,围
观村民的嘈杂的声音,还有隐约鲜血滴落的声音,在这个笔直的公路上交绘在我的耳朵里。我开始盲目地拦车,拦到了也不知道将这些伤者送往何处,我失去坐标在这个冷雨的下午,只希望警察快点出现,那米在那里安慰那个惊恐的伤者给她上药,沫沫将自己的羽绒背心脱给一个衣裳单薄的女孩,一下子很感动,我承认我那是有些手忙脚乱,但是并不特别惊恐,雨水更大,还好,警察很快赶来,找好车,明确了目的地,在风雨中离开这个实际上很平稳的公路。

墨竹工卡的医院的医生简单地处理之后,我们被一辆大车载着前往拉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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