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了那个字，疏影的唇舌便不再浪费在说话上。

温热的柔软的舔弄，夹杂着不轻不重的啃噬，她不懂得什么是挑逗情欲，却很清楚什么地方是血脉什么地方很柔软吻着很舒服。不想听见北陵琇反抗的话音，于是先堵住了她的唇，肆无忌惮的，刷过她的牙关齿龈，噙着她的舌尖辗转不放，直到她连不甘的嘤咛也化成带着黏腻水声的喘息才松开，顺着那水迹一路向下而去……

说实话，疏影的手力道太大，指节太粗糙，也不懂得什么温柔怜惜的缱绻蜜意……被这样的手指从脖子一路半掐半揉下来，胸前腹间被揉捻出道道红痕紫青，北陵琇觉得自己只不过是抬腿踹她已算很有教养的表现了。

但是一抬腿，松开的腰带和下裳顺势滑掉，疏影顺着她抬起的腿压进来，她的背被死死抵到树干上，疏影左手抓住她的膝盖环到腰间，右手立即半点客气也无地攻城略地，北陵琇痛得浑身狠狠一抽，终是涵养崩盘地低咆一声不雅言辞，一口咬在疏影挺起的肩膀上，隔着衣裳也不知到底咬出血了没。正伏在她颈间的疏影却硬是不吭一声，一低身子便滑到了她挺起的胸前唇舌放肆，唇齿之间猛然加大些力道，北陵琇双腿就差点软了下去——那里太敏感，连自己都甚少碰触，被逗弄得难以自持时，死死扣紧的牙关少不得便松了开来，溢出几声难忍的呜咽喘息。

挣扎喘息之中皆是疼痛与快感交织——疼痛还更多些。半闭着眼眸想要推开身上这技术实在太差的人，双手偏偏被缚，实实使不上力气，下半身又被抚弄得几乎连站立都要依靠她托着自己腰肢的手，越是反抗倒越像是催情的迎合。

“殿下——”

几乎失控的理智硬生生被一声呼唤招了回来。北陵琇听着渐渐靠近的焦急马蹄声，正要出声，疏影的手却掩了上来，目光在她身上一转，定在她头顶的铁链上。

你想让人看？

北陵琇陡然明白了眼前疏影的意思。

她不在乎，而且真的会做！

这个事实太让人震惊，而焦急的马蹄声已然接近，北陵琇的心跳骤然一紧。

现下这境况被人看见的话……只能把人灭口了。听那声音，多半是副将，可惜了，还是个年少有为的人才……

脑中翻起了十来个如何将副将灭口得像是意外的假设，却只听疏影一声枭音呼哨，林子外的道路上立刻便有动静，随着那响动，纷纷的马蹄声迅速远去，隐没在夜风之中。

没等她想到什么，腿间被推挤的痛楚立即让她心神回到了这方寸之地。疏影像是根本没受到方才那一点插曲打扰似的，几乎是用一种迫不及待的节奏继续进犯。

空气那么冷，北陵琇头上却已沁出了汗珠。疏影靠得那么近，呼吸灼热体温升腾，不知节制的手指一再深入浅出，摩挲着揉捻着她温热紧窒的花心，折腾得她几乎想要昏厥过去，只是一点不甘和怒气支撑着，让她张口看准了疏影的耳廓咬下。伏在她身上的人当即顿了一顿，抬起脸时，耳廓上有一点血珠沁出，鲜艳欲滴。

北陵琇突然愣了。

疏影的眼睛里有些情绪，很少见的情绪。

那或许该叫做被情欲驱使的焦躁，急切，很浑浊也很晦暗，可是……很专注。

此刻，现下，没有旁人，只有彼此。疏影看着的，想着的，是她一个……只有她一个。

疼痛还是很厉害，可是，有什么别的，渐渐升了起来。

北陵琇听见自己的声音，带着比虚软更可怕的什么意味：“你……给我慢着些……痛……”

疏影的手停了一停，然后便真的放缓了速度，像是琢磨着什么，顺着湿润的地方一点点摸索下去。须臾之后，似是终于明白了某些事情，调整了指尖的节奏，拨弄琴弦一般撩动起北陵琇身体深处的秘密来。

“嗯……啊……疏影……”

若是一直那么痛，也许她还能保持理智……但是，疏影弹琴的技巧……比她想象的好得多。

仍是不够温柔，也仍是没有安慰缠绵的言辞，但近乎无声的低哑喘息，牢牢托住她的手臂，以及在她体内反反复复进退摩挲的手指，一直一直盯着她的眼睛，让她无法自持地放软了身体漫出了温暖，低吟着，颤抖着贴合上去。

这样是不对的，不该就这么软弱雌伏下来任疏影予取予求，不该这么……渴求她。

可是身体却在嘶喊渴望，随着疏影的动作越来越不想拒绝。

北陵琇恼着不甘着，含住了俯低的疏影的唇。咬也没有力气，便只好让她侵入进来。

血腥的气味情欲的气味，竟也纠缠成了旖旎与癫狂。

是什么时候，自己的腿主动缠住了她的腰，将她拉得更近的？是什么时候，自己的身体变得越来越滚烫的？是什么时候，自己挣扎的手不再是想要挣脱了锁链推开她，而是想要揽住她的肩臂？

越来越迷茫的神智让北陵琇无法再想起不甘与羞耻，只能随着本能无助地扭动着身体绞着疏影的指尖，无法控制地呜咽低鸣，追逐着不断翻涌弥漫的情欲快感，肌肤火热而柔软地颤抖，直到那一刻蓦地降临，北陵琇双腿猛然收紧，身体贴着疏影不断抽搐，脑中轰然空白。

北陵琇没听见自己是不是叫了出来，她听见的是疏影一声灼热模糊的喘息。

“琇……”

她整个人都因这一声唤软瘫下来，余韵未休，浑身又是一颤。

疏影抽出了手，就在北陵琇眼前，一点一点地，舔去了指尖的那些情欲，随后再度深深吻着她时，抬手解开了捆缚她的铁链。

北陵琇滑在疏影怀里，拼着残余的力气支起身子揽着她的肩颈腰背，像是压上去一样加深这个吻。

疏影的怀抱还是暖的，隔着衣裳也能嗅出尚未平息的情欲翻腾，让北陵琇陡然升起想要将她狠狠地反推在地蹂躏一回的冲动。

才刚冒出这个想法，后颈突然一痛，北陵琇瞪着眼前的疏影，不甘不愿地合上双眼滑倒下去。

醒过来的时候北陵琇回到了大帐里，身上的衣衫完好，还盖着被子，铁链早已没了。总管一脸战战兢兢陪侍一旁，见她醒来连忙端茶送水。

一问才知，睡在榻边的总管半夜里被一阵冷风吹醒，一抬头就看见她已在榻上昏睡。谁也不知她究竟是如何出现——总管是打死也不敢多问什么的。

总之，花了大半夜找人却一无所获的副将赶回来请罪时，见到的就是他们安然无恙的帝姬殿下，也无人被治罪。

温临江对此事不置可否，只说人回来了没事就好。然后无比理智地无视了自家殿下有点红肿的唇和略显不对劲的走路姿态。

帝姬殿下神秘失踪事件，就此结束；而行军之路，还要继续。

斜倚在一堆锦绣软垫之中的楼主懒懒吐了一个无比曼妙的烟圈，带笑的眼睛在疏影身上转了一圈。

“债没少吧？”

半跪在地的疏影面具下的声音沉静得一如以往：“连本带利。”

楼主满意了。

其实算不得“连本带利”，但这说到底是她和北陵琇的事，不需要别人多说什么。

迟早都会讨回来，不急于一时。接下新的任务，疏影踏出了易水楼。

是该用任务检验一下，伤到底都好了没有。

一天之后，接过装着目标首级的口袋时残照想，堂主也许根本就没受伤；殷娘子本是十分担心的，但是看着前方骑马姿态一如以往的堂主，摸摸鼻子沉默了。八卦的阿实见到堂主时搭着流丹的名号套堂主的话，结果现在被安排跟在马后面跑回楼里——当然，是套着二十斤的铁链子。

有了阿实前车之鉴，其他弟子眼观鼻鼻观心，尽心尽力地学习鸦杀堂的优良传统：面瘫无话。于是一路平安回到楼里，开开心心地抢到了乌娜煮的饭菜。

疏影带着简单的行李又回到了雪山脚下的木屋。

雪崩的方向不在此地，村落里的人们便早早开始了日复一日的简单生活，除了每天早晨回荡在镇子里的神香更浓了一些之外，并没有受到多少战乱的影响。

木屋里积了不少灰尘，细细提水来打扫之后，才发现九尾狐留下的那些东西。

喝光的酒坛，几盒药膏，几件衣裳，一只埙……想了片刻，疏影将它们一一放进柜子里，牢牢锁住。

雪山的道路被雪崩摧毁改变了许多，难以辨认出原本的路途，疏影始终无法顺利找到被掩埋的神殿和雪莲；试着在山中弹拨琴弦，也没能得到静的回音。

寻了整整四日，在她走到那株桃树下时，终于从摇动的枝桠之中听到了一点飘渺的声音。

像是细微的风温柔地拂在耳边，倏忽而过。

影。

只是一声，已足够。

疏影背上行囊回转自己的屋子，不再徒劳地寻找。

雪山湖底的一块寒玉闪过一痕流光，再度没入最深的水底。

“殿下！”温临江匆匆将密信拍到北陵琇案上，“琏亲王离开奉歌了。”

“琏王兄的母妃呢？”

“十日前自尽了。”

北陵琇拢紧身上的狐裘，深深吸了一口气。

“咱们，得加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