雌  雄  玉

第十三集

 

13-1-166

日。富贵家。

傅仁杰：（英语）“天哪！太可怕了。那… 那你说该怎么办？”

富贵阿爸有些不耐烦了，说：“有什么话明着说，别叽哩咕噜的说些别人听不懂的乌鸦语。”

金甫生道：“这位兄弟，你的意思我们明白了，我们这就回去拿钱。”说着，趁富贵一家还没反应过来，催促着傅仁杰赶快出门，加快脚步走向镇外。江对岸的猎户远远地盯着他俩的行踪。

彩云道：“阿爸，你咋让他们走了？”

富贵阿爸：“他们不是讲好了回去取钱的嘛！”

富贵阿妈：“他们怕是一走就再也不转来喽。”

富贵阿爸：“咋个，神父也唬人哪？”

13-2-167

日。松黎家。

兴南一个人在屋里手捧石器，两眼发直，不知在想什么。

松黎推门进屋：“兴南，该吃饭了。”她见兴南发呆，坐到他身旁轻声问道，“怎么，还在琢磨你那团长兄弟的话呢？”

兴南抚摸着石器，说：“我万万想不到，他也开始打玉镯的主意了。他可是握枪把子的人哪，有权有势，他要是动真的，咱们这小老百姓可无能为力呀。”

松黎安慰道：“看你想哪去了？他毕竟是你的生死兄弟呀，还不至于做出你不愿意的事吧。好了，别想那么多了，赶紧吃饭吧，铺子还等着咱们开板呢。”说着，拿开兴南手中的石器，拽着他出了屋。

13-3-168

日。毛家玉器作坊。

毛永轩坐在办公间里一边看图，一边听涂老先生介绍构思。

涂老先生：“你看，这块料通体翠绿，从这儿开始渐渐泛白，到了下面全白了。遇到这样的料，过去的老玉雕艺人都爱把它雕成绿叶白帮的蔬菜，象什么大白菜呀、芥兰菜呀等等。我考虑咱们还是不落俗套为好。您毛掌柜买这么大一块翠料也不容易，经我的手一雕刻就成了一件艺术品。艺术品都有一个构思创作的过程。我历来认为，雷同是创作的最大悲哀，剽窃是创作的最大耻辱。所以，本着这两个原则，我决不苟同于他人作品，大胆构思了这个‘百足秋会，’意即100只可爱的小昆虫秋天来聚会。这其中有蝈蝈、蚂蚱、螳螂、扁担勾、纺织娘等等等等，有的三五成群，有的成双成对，也有的独往独来，相聚于绿叶秋草之上。而且神态各异，有鸣叫状的，有吃食状的，还有振翅、伸腿、舞刀状的，让人感觉它们是从四面八方赶来相会的。泛白的部分，我打算雕成霜打的草叶和一汪清水，意寓这是百虫们一年之中最后的相聚时刻，待到霜重寒风时，它们将悄然分手，默默消失。”

毛永轩听了涂大师的创意介绍，高声称道：“好！太好了！在古玩市场上，我还没见过这种创意的艺术品。真是妙不可言啊！涂老，您完成这件‘百足秋会’大概需要多长时间？”

涂老想了想，说：“你怎么也得给我留一年的时间，这还得加班加点地紧赶。”

毛永轩痛快地：“行！一年就一年，不够还可以延长，只要能雕出好作品，多长时间都可以。您要是加班加点了尽管如实说，我给您加工钱。”稍候片刻，他又问，“那几件作品怎么样？”

涂老道：“那几件我都交待好了，由几个高徒独立完成。恐怕也得一年半载的。”

毛永轩：“没问题！告诉他们，时间、工钱都不是问题，关键是要保证玉器的雕刻水平。”

涂老：“毛掌柜，您就放心吧，我们比您还关注雕刻水平呢，一旦摆出去，就要接受千人万人的评头品足啊。”

毛永轩：“涂老，有您这番话，我心里就踏实了。”

涂老：“毛掌柜，上次赶制的那批镯子和扳指反映怎么样？”

毛永轩：“不错，朋友们反映都挺好！现在又有人向我预订呢。”他想了想，把领班和蛮牛打发出屋，低声道，“涂老，您是玉器行的老前辈，我有件事向您请教请教。”

涂老：“毛掌柜，不必客气，有话尽管说。”

毛永轩思虑片刻，道：“有一位朋友告诉我，说他手里有一对儿古玉镯。这对儿玉镯分别装在两个钵状的石器当中，却取不出来。这对儿玉镯一红一绿，不仅十分美观，而且非常奇特。只要两个石器一接近，玉镯便会在石钵之中瑟瑟颤动，并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仿佛活了一般。您老觉得这会是真的吗？”

涂老先生仔细地想了一会儿，说：“这种玉镯我虽然没有见过，但是小的时候听老玉人讲起过。记得好象是说叫什么…雌雄玉，对，就是雌雄玉！那可是稀世之宝啊。据老人们说，这种雌雄玉从玉料的采掘、选取，到加工、制作，都有着一套极其严格的程序，稍有半点疏忽便会前功尽弃。故此，传世的成品极少极少。”

毛永轩：“照您这么说，真的有这种玉镯。”

涂老先生点了点头，道：“不过，现在已经没有人能制做了，这一套制作秘笈几百年前就己失传。如果您的朋友说的是真话，那他手里可就等于有了一座金山，世世代代享用不尽啊。”他想了想，又说，“你刚才说，这对儿玉镯分装在两个石器中。”

毛永轩：“没错，是装在两个石器中，而且取不出来。”

涂老：“那就另当别论了。这其中存在另一种可能，说不定是石器的抖动引起了玉镯的颤动。究竟是不是雌雄玉，不亲眼目睹，仅靠道听途说是很难断定真伪的。”

听涂老先生如此一说，毛永轩的心里奇痒难挠，他恨不能立即亲眼看看这对玉镯，以辨其是否是真正神奇的雌雄古玉。

13-4-169

日。前村坝镇。

乡亲们在帮助富贵家搬东西。

富贵阿爸对望着院子里的树发呆的女儿说：“彩云，你楞在那里发什么呆呀，还不快去帮你阿妈搬东西。”见彩云不动窝，安慰道，“又不是搬走就不回来了，咱们这是临时搬出去住住，等新房子盖好还要搬回来的嘛。”彩云心事重重地离开了。

富贵阿爸自语道：“这孩子，心事咋这么重？唉，也难怪，毕竟是从小在这儿长大的，住惯了。”

13-5-170

夜。前村坝镇。

夜深人静，一家人忙碌了一天，都已进入梦乡。彩云轻轻起床，拿起镢头，悄悄地溜出屋门，直奔将要翻建的家。她推开院门，径直来到树下，点亮马灯，照着哥哥埋石器的位置挖下去。她很快便挖到了哥哥埋藏的小包，小心翼翼地将小包拿起，掸掉上面的泥土。这时，她忽然听见院外有脚步声，连忙吹熄马灯。只见一个人攝手攝脚推开院门，走了进来。彩云的心呯呯直跳，站到暗处不敢动弹。等那人摸着黑进了屋，她趁机向外溜去。但走到院门口，一种好奇心涌上了心头，她想知道这个人究竟是谁，为什么要深更半夜摸到自己家里来？于是，又返身向屋门摸去。借着照进屋内的月光，她看见那人在墙面上、地面上又敲又踩的，好象是在寻找什么。她摸着怀里抱着的小包，猛然间醒悟过来，顿时心慌意乱，拔腿就走，不料却碰倒了院里的杂物。听见屋里人低声问“哪个”，她害怕极了，仗着熟门熟路撒腿便跑，一口气跑进借住的院门。她返身将院门插上，靠在门上大口大口地喘气。院门的响声惊动了富贵阿爸。

富贵阿爸：“是哪个？深更半夜地开门做啥？”随着话音，他已匆匆披衣来到院中。

见是彩云，他疑惑不解地问：“彩云，是你？这么晚你去哪儿，慌慌张张的？”

彩云吞吞吐吐地：“我… 我…”说着直把小包往身后藏。

富贵阿爸看在眼里，走上前，一把夺过小包，问：“这是什么？”

彩云一把夺过来：“这是我忘在家里的东西。”

富贵阿爸：“忘就忘了呗，明天去拿不行，非得大半夜的去。”

彩云：“人家夜里想起来了嘛。我怕明天被那些拆房子的人弄坏。”她眨眨眼，凑近阿爸低声说，“我看见一个人偷偷摸摸地进到咱们家屋里去了。”

富贵阿爸警觉地：“哦，有这种事？”他想想又说，“不至于呀，咱们镇上多少年来还没有人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不行，我得去看看，可别让人把门窗给拆走。”说着抬腿便走。

彩云急忙跑进屋，把小包往桌上一放，急忙追出门，喊道：“阿爸，等等我，我和你一起去。”

父女俩来到家，进了院子，又进了屋，却不见那人踪影。富贵阿爸用马灯四下照照，亦不见有任何拆卸的痕迹。回到院子里，他看见了树下的坑和坑边的马灯、镢头。

富贵阿爸：“彩云，这咯是你挖的坑？”彩云点点头。“为啥不填平？连马灯、镢头都忘了拿。你这不是不打自招嘛，等于告诉人家你在这里藏着东西。”彩云一声不吭，拿起马灯和镢头，跟在阿爸后面回去了。

13-6-171

夜。松黎小院。

松黎合衣躺在床上，毫无困意，听手捧玉镯的兴南讲述发现玉镯的经过。

兴南：“当我们发现这对儿玉镯如此神奇，仿佛有生物一般的感应，顿时惊呆了。我们俩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似地又反复试了几次，次次如此，我们终于信服了。我们俩坚信，我们找到的是一对古人留下的无价之宝。”

松黎接过石器，仔细地端详器中的玉镯，说：“这个玉镯确实很美，可以说我有生以来从未见过这种纹饰奇特的镯子。既使它们不是一对儿，没有那种颤动感应，也称的上是玉中珍品了。”

兴南：“为了这对儿玉镯，我和富贵差点回不来，把命丢在洞里。你说，这么珍贵的东西能随便送人吗？”

松黎：“你看你，你兄弟不是说随便说说嘛，你何必当真。”

兴南：“俗话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他能说出这话就说明他早有这种打算。他如果真的要送就送他自己的，反正我这个是死活不送。”

松黎：“人家现在当了官，握着枪把子呢，到时候逼着你非送不可怎么办？”

兴南：“那… ？实在不行就把它卖了。”

松黎想了想，说：“这种宝贵的东西，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卖为好。一旦出了手，你就永远得不到了。”

兴南：“那你说怎么办？”

松黎：“藏！藏到一个任何人都找不到的地方。把它作为传家之宝，世世代代传下去。”

兴南点头赞同：“好！听你的。”

松黎：“不过，正象你自己说的，这既是福音也是祸根，要想留住它，就绝不能再让其他人知道。”

兴南：“可是… 富贵已经说漏嘴了，水真和毛掌柜已经知道了。谁敢保证他们不告诉别人。”

松黎长叹道：“是啊，想堵住他们的嘴太难了。”

13-7-172

    夜。前村坝镇。

彩云尾随着阿爸进了屋，突然发现放在桌上的小包不见了，顿时急的叫起来：“哪个动桌上的包包了？”

富贵阿妈被惊醒，问道：“深更半夜的你吼啥子，让不让人睡觉了？”

彩云心急火燎地：“阿妈，是不是你拿了我放在桌上的小包？”

富贵阿妈：“你这个丫头也真是的，我一直在睡觉，起都没起来，咋个会拿你的东西。”

富贵阿爸冷静地：“坏了，咱们中了人家的调虎离山计了。肯定是咱俩前脚出门，你说的那个人后脚进屋，把你的包包拿起走了。”

彩云一听，大哭起来：“那可咋办哪？那是哥哥让我替他保管的东西，说是他和乐娃哥用性命换来的，说啥子也不能丢。现在弄丢了，我咋个向哥交代呀。”富贵阿爸、阿妈一听这话也着了急。

富贵阿爸：“莫哭了，深更半夜的也不怕吵醒左邻右舍。告诉阿爸，你哥让你保管的是啥东西？”

彩云：“一个玉镯子。”

富贵阿爸淡然一笑：“哎呀，我当是啥子宝贝呢，闹了半天是个玉镯子。当然，玉镯子也是挺值钱的，丢了怪可惜的。但是，值不得你这么哭天喊地的。到时候，阿爸给你买一个给他就行了。”

彩云止住哭，问：“阿爸，这话可当真？”

富贵阿爸：“当然当真！阿爸见过的玉镯子多了，给你买个好的，翡翠的。不！买上一对儿，你和你哥一人一个。”

彩云破涕为笑，拉住阿爸说：“阿爸，你真是我的好阿爸。”

富贵阿爸：“不过，今后再遇见什么事一定要和阿爸说，不能再象今天夜里这样了。”彩云点头答应。

富贵阿爸：“娃他妈，房屋地基一起来，就靠你盯着了。芒多又在催了，叫我赶快过去，说是又采到好玉料了。”说到玉料，他的脸上露出了难以抑制的兴奋。

13-8-173

日。南黎斋店铺。

史兴南和罗松黎带着小伙计池儿正在店铺里招呼顾客，曲云斌大摇大摆地推门而入。

云斌：“云乐，我光顾你的铺子来了！”说着转身招呼道，“来来来，请进请进！到了这就和到了自己家一样。”话音未落，一群军官和太太们说笑着走进门来。兴南连忙迎上前。

云斌：“我给诸位介绍一下。这就是南黎斋的老板史兴南，是从小和我一块光屁股长大的发小，比亲兄弟还亲，是我哥。”说罢又对兴南道，“云乐，来，我给你介绍介绍我的这帮朋友。这位是刘副官刘栋梁，这位是刘太太。这是马团长马迎风，这是马太太。这位是杨参谋长，这是他未来的夫人王小姐。”… 云斌一位位介绍着，兴南向每位被介绍的军官和太太们问好。

兴南：“欢迎各位光临！”

云斌：“我哥这里卖的古玩字画、珠宝首饰，绝无假货赝品，各位尽管放心挑选。过一阵子，店铺将要从缅甸进一批玉料，到时候诸位还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来预订。我向诸位保证，来的全是上好的玉料，加工的各种玉器首饰保证价格优惠。谁要是发现有比这儿便宜的，我给你补差价。”众太太们一阵欢呼。

刘太太问：“史掌柜，我想订一副翡翠镯子，到时候您这里有货吗？”

兴南道：“刘太太放心，我现在就给您记上，哪怕只有一对儿也是您的。”刘太太高兴得拍手叫好。太太们围着柜台挑选自己喜爱的东西，军官们围坐在桌旁抽烟、喝茶。

云斌把兴南拉到一边，指着松黎低声问道：“这位就是没过门的嫂子？”

兴南：“哎哟，光顾说话，把这事忘了。”他把松黎叫过来，“松黎，这就是我兄弟曲云斌曲团长。富贵，她就是你没过门的嫂子。”

云斌一个立正敬礼：“嫂子，小弟失礼了！”

松黎：“快别这样，都是自家人，没那么多客套。以后有照顾不周的地方，还请大兄弟多多包涵。”

云斌：“嫂子说话见外了，我和云乐是两代世交，父母那一辈就是无话不说的亲朋至友。我们哥俩就更亲了，一块上学，一同留洋，风雨同舟，是生死之交啊，哪能有照顾不周一说。我进这个门就是进家门，用不着照顾。”一番话说得兴南和松黎心里甜滋滋的。有太太要看货，松黎打声招呼忙去了。

云斌：“云乐，以后有什么事尽管说。别的管不了，这拉拉场子助助威还是可以的。那位刘副官可是唐都督手下的大红人，在云南没有办不了的事。有什么好玩意儿没有？我给他买一件。”

兴南想想，说：“我这有一幅刚收上来的花乌画，落款是宫廷画师郎世宁，是一位老收藏者从北京带来的。要不是因为手头紧、缺钱花，他还不肯出让呢。不过，我对书画不在行，难辨真伪，正在请人考证。不知现在拿出来是否合适？”

云斌：“这样吧，你把画先拿出来让他看看，介绍一下字画的价值，也别说什么考证不考证的。一个行伍出身的粗人懂什么呀，只要值钱他就喜欢。”

兴南：“那…？”

云斌催促道：“快去，别这这那那的，听我的没错。”兴南只好去内堂取画。

13-9-174

日。南湖酒楼包间。

毛永轩与山田先生在此相会。俩人喝着酒，聊着天，十分开心。

山田：“老朋友，我看你近来挺开心呀。”

毛永轩：“是吗，看出来了？我看山田先生近来也喜气洋洋啊。”

山田：“唔，好眼力！”俩人心领神会，禁不住哈哈大笑。

山田：“行了，老朋友，你我都一样，生意做的顺，钱赚到手了，能不开心嘛。来，为咱们合作愉快干杯！”

毛永轩：“老朋友，听我的没错吧，只要货好就不怕水涨船高。你那些日本买主看了货怎么说？”

山田：“个个都非常满意，而且同意我开的价。老朋友，你不是说过一阵儿还有好货来吗？”

毛永轩：“那是当然了，我毛永轩说话从来都是算数的。不过，这次来的可全是精品、上品，价值连城啊，钱袋子不鼓的人是绝对买不起的。”

山田：“这个你放心，我的客户都是日本实力雄厚的大资本家。只要是真东西、好东西，他们是舍得花大价钱的。”

毛永轩饮尽一盅酒，道：“那就好，那就好哇！唉，如果人人都象你我这么直率就好喽。”

山田疑惑地：“怎么，老朋友遇到难事了？”毛永轩又干了一盅，点了点头。

山田：“如果老朋友不把兄弟当外人，不妨说出来，说不定还能帮你出出主意。”

毛永轩：“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只是我这个人心太重，总是割舍不下，闹得自己茶饭不香。”

山田：“你就说吧，究竟什么事让你如此难以割舍，以至于到了不思茶饭的地步。”

毛永轩：“说出来你可不能乱传，知道的人越多越不好办。”

山田：“老朋友，你就放心吧！咱们的买卖都做到这份儿了，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毛永轩道：“山田哪，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哇，你只知道玉器好，你可曾见过奇妙绝伦的雌雄玉？”

山田：“什么，雌雄玉？我… 我还真是头一次听说。”

毛永轩：“我认识的一个人手里就有这么一对儿雌雄玉镯。这对儿镯子一靠近，便会不由自主地颤动起来，还会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就象活了似的。你说，这样的宝物谁不想看看呀？可是，我却见不着，只能在梦中遐想。我的要求不过份呀，不就是想亲眼目睹一下嘛，怎么就实现不了呢？”他泪水横流，象是受了多大委屈。

山田：“老朋友，你没喝多吧？告诉我，我去找他。什么人敢这么对待滇古斋的掌柜？”

毛永轩带着醉意：“你去也没用。他一句话就把我打发了，说玉镯没带在身边，藏在老家呢。”

山田想想，说：“你的消息可靠吗？他会不会根本就没有雌雄玉，故意放出话来骗你？”

毛永轩：“不可能！我的消息来源绝对可靠。唉，据说这种玉的采料、加工秘笈早已失传，现在的人是做不出这种宝物了。”山田心里暗暗盘算着，趁着毛永轩酒醉继续套着他的话。

13-10-175

日。南黎斋。

史兴南从柜中将画取出，展示给刘副官等人鉴赏。

云斌：“云乐，你给介绍介绍，这字画都有什么讲究？”

兴南：“说实话，对于字画我也是略知一二、只懂皮毛，讲的不对大家别见笑。就明清字画而言，明代有著名书画家沈周、仇英、唐寅、文徵明、董其昌，清代有‘四王’：王䍀（金字旁）、王石谷、王时敏、王原祁，他们的作品以及蒋廷锡的花卉、董邦达的山水、郎世宁的人物、八大山人的水墨画等等，都是珍品。这幅花乌画便是郎世宁的作品。郎世宁是意大利人，康熙年时来中国传教，后来担任清朝宫廷画师，擅长肖像、花乌、走兽。尤其是马画的最为高超。他画的《百马图》已被传为稀世之宝。他的画法中西合璧，注重透视、明暗，刻画细微，又称臣于康熙、雍正、乾隆三朝皇帝，因而他的画显得格外珍贵。你们看，这幅画落了臣字款，上面还有皇帝御题：康熙鉴赏、乾隆御览之宝，还盖有三希堂精鉴玺。”诸军官不禁一个个俯身细观。

刘副官道：“史掌柜，照这么说，这幅画很值钱喽。”

云斌接话道：“没错！如果再收藏几年，价格得翻几十倍呢。”

刘副官：“哦，能翻那么高？”

兴南：“这正是人们热衷于收藏古玩字画的奥秘所在呀。”

刘副官：“好！看来今天这趟南黎斋没白来，长了见识，见了真货。史掌柜，这幅画卖多少钱？我要了。”

云斌连忙插话：“哎哟，刘副官，这哪能让您掏钱呀。您要是喜欢，我送您了。”

刘副官：“曲团长，这不合适吧？我买东西你掏钱，这太不成体统了。”

云斌：“刘副官，您关照兄弟的时候还少吗？要说不成体统，那也是您先不成体统。再说，这是我哥的铺子，将来还指望您多多照应呢。”

刘副官哈哈大笑道：“好好好！恭敬不如从命，本官收下了。云斌，亲兄弟明算帐，这钱你可得给你哥呦。”

云斌将包好的画递给刘副官，说：“您就别操这份心了，这是我们哥俩的事。”

刘副官：“行，我不管，我不管！”他忽然间想起了什么，道，“云斌哪，这事我可以不管，唐都督的可不能不管哟。我看你还是抓点紧，别误了好时候。”

云斌：“您放心，我一定抓紧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