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今天重返幼儿园。我送她到学校，进了幼儿园的门，仍旧紧紧握住我的手不放。刚才在路上还是欢天喜地的样子不见了，郁郁地沉默着，抿着嘴，两只大眼睛有些呆滞地望住我，突然让我也好舍不得离开。

为了让女儿度过生命中第一个难忘的假期，昨天我们又去了东部的大梅沙和华侨城。在大梅沙海滩，天还下着暴雨，我和小铃铛仍旧冒雨下海博浪。小美眉穿着泳装，头上扎个黑色的塑料袋当做浴帽，反而显得洋气十足，不断博得踏浪的那些美女帅哥的回头率。但也许是第一次真正接触海浪的凶猛吧，女儿即使在我的怀里和手中，也被翻滚而来的海浪推起坠下，尝到了又咸又涩的海水的滋味，连忙跟我讲：爸爸，我们不玩这个游戏了吧？

不玩就不玩，我送她上岸，不过还是没有忘了，自己按照惯例冲击防鲨网一个来回。今天情况很好，大梅沙干净几乎见底，我轻松搞定，真想在防鲨网上睡上一觉。

小铃铛已经长大，长大的代价就是自做主张和顽皮的次数明显增加。一路不论是户外，还是车内，总要闯下些事来。有时候发现我们已经习惯了对她大声呵斥，蓄意威胁，恶毒欺骗，尽管在此之后望着她的无辜，总有些愧疚，想做点挽留和补救。——女儿真的感觉不到吗？

“女儿不是狗”，对天下的父母而言，可以改为“孩子不是狗”。我写在这儿是个再荒唐不过的结论，但是，问问自己吧，我们每天不都是把他们当做狗来看待吗？

我有时候在商场购物、在机场等人、甚至就在儿童乐园里，经常见到做父母的冲孩子吼，比如“你给我过来！”“你给我快点！”还有些人（比如我），呵斥孩子展示着她的聪明或者是我的培养成果，要求招之即来，挥之即去——不都是把孩子当成闩在你手里的那条狗吗？

当孩子违背你的意愿（绝大多数是我们违背了她的意愿）的时候，常常会恐吓，比如“明天我再也不带你出来玩了！”“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你！”或者“你再这样，我更喜欢妹妹。”甚至“我不要你了”，这样的情况，我们不是把孩子当成嗟食的狗了吗？

而对孩子的欺骗我们几乎不要打什么腹稿，信手拈来。“你快点吃饭，等下给你冰激凌！”“改天给你买多啦A梦”或者“改天带你去迪斯尼！”之类的承诺家常便饭，甚至在一些常识问题上我们都说敷衍性地欺骗——

我能反思到这些，当然希望去改变。育儿的路漫漫，艰辛自倒不说，但困难一定不见得会比自己的人生路要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