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明园的断影残心

图、文/寒香蝶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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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圆明园之前，我的朋友劝我不必前往了。他说，那里完全毁坏，没有什么可看的。可我还是固执地去了。

一进圆明园的大门，看到新修的园林，我便兴趣索然了。这些景色与北京别处的公园并无太大差别。见它到处欣欣向荣的样子，更觉乏味了。也许是我对它的期望过高，又或者没有期望，只是愿它一如被毁后的破败，好让我对着它发些历史的感慨。

一路走去，垂柳当风，碧荷依旧，湖中有大王莲平铺水面，丝毫不管那袭人的秋气。秋的萧瑟被挡在门外，于是，园子里没有花叶飘零，没有寒蝉凄切，更加没有鸿雁南飞。一切的景致都若平常，芳草碧树依旧，园中奇石林立，翠竹吹奏，清爽可人。园中假山林立，湖石峭拔萧疏，中有芭蕉海棠，素雅清新。庭中有一装饰节日的孔雀在花丛中剔翎摆翅，舒缓纤丽。两边廊屋檐下多有游人，一片喧嚣。我在里面完全没有寒凉之感，大约来的还不是时候！

圆明园已经不是原来的圆明园。朋友见我如此，便让我直奔主题，到海晏堂去，看完大水法便可出园了。正门到西洋楼遗址还有很长一段距离，一路走去倒也看了不少东西。比如那场仿制的十二生肖青铜兽首的展览会，比如道路两旁的圆明园四十景的若干复原图，比如小卖场里面那一小方价为两万元的绣着海晏堂原景的苏绣……这样的东西除了让人感叹清王朝曾经奢靡得如此登峰造极以外，也注定了它必然沦为战火里的牺牲者的悲惨命运。古人有云，财不可露白。倘若谁人都知此间的好处，哪个贼人不惦记？

到了西洋楼遗址外，隔着栅栏，一眼看去，曾经的奇迹和神话早已变成一片废墟，只剩下断垣残壁，供后人凭吊唏嘘。残垣中，横七竖八地散落着汉白玉石雕。乱石上已经没有了火烧圆明园时的灼热，空气里亦没有了垣墙倒塌的崩裂声。当年的烟熏火燎早已被岁月冲刷得干干净净，留下的是断石的洁白。

断石雕都被打上了编号，仿佛只有这样才能保全那仅存的记忆。朋友告诉我，圆明园经历了英法联军、八国联军、军阀混战的摧残，不过是一片废墟。可这片废墟却令我如此地牵挂，如此不能释怀。废墟旁边留影的人群笑得如此开心，他们的笑脸是那样的刺眼，笑声尖锐得令我的胆破心惊。

圆明园中那充满巴洛克风格的西洋楼早已坍塌损毁，那雍容华贵的宫廷建筑已然消失，那如江南水乡的婉丽多姿也已在硝烟中荡然无存。留下的只有空气里尘埃，还有红尘中的一点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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