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根留住

文/寒香蝶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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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有个元老，是我们客家人。后来她结婚了，同事们都笑她领了好多红包吧？她很郁闷地说：“那些人都穷死了，红包倒是收了一叠，全是空的。”

按照老家的礼俗，结婚时长辈是要发红包的，红包越多祝福越多，幸福也就越多。这红包，不是印刷精美的利是袋，它就是一张红纸，叠成的一个长方形的小包。可年轻人收到红包后第一个动作就是撕开来看看里面有多少钱，接着就随手把红包丢了。现在的年轻人，眼里嘴里全是钱，哪里能晓得老一辈人的心意。

记得年幼时，每每碰到有人结婚，我都喜欢要跑去看新娘子。新娘子盖着红头布，穿着红衣裳，站在大门外的青石板路上。她站在那里，两只手绞着，很紧张的样子。不一会儿，媒人便牵着她的手，一直往前走，走到大门口，然后牵她跨过高高的石头门槛，牵着她跨火盆。这一仪式叫“过门”，过了门的媳妇就是男方的人了。新娘子过了门就是拜长辈。跪在祠堂里，给老头老太磕头，磕完头就能收到一大堆长辈发的红包。满怀的红包，鲜红的衣裳，红扑扑的笑脸，红红火火的日子，那一天什么都是红的。那一天有好多好多的祝福，好多好多的传统。

现在想来，那些人真是幸福。老总问我现在还能看到这些礼俗吗？我无奈地说，没有了。年轻人不时兴这些，红色？太俗气了。谁也不要那么老土。老头老太还在时还压得住场面，还坚守着老祖宗的东西，等到他们百年了，这些东西也就不复存在了。城市人不稀罕这些，农村人模仿着城里人。于是，城市国际化了，农村城市化了；于是，古老的建筑消失了，特色民居都成水泥房了。大师们要倡导统一，所有人积极响应着。

深圳是没有根的城市，的确是这样的。事实上，不但是深圳，整个中国都快没有根了。没有根的我们，又成了飞天袖间千百年未落到地面的花朵。我们的根在消失，人们的浮躁是显而易见的。正如那被挖着地基的西安，它被创造着现代文明，这样下去，有一天它也会垮的。西安若是垮了，万年的文明也就垮了，为了搞出个地铁来，这样的代价值得吗？

当然，有些人的眼里传统文化就是那懒婆娘的裹脚布，应该极早丢掉，可事实是这样吗？也许等到哪天大家都飘在空中时，才会幡然醒悟吧！可那时的我们，又该飘往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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