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蕉·奴性·官本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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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8年10月15日，香港特首曾荫权在立法会发布他的施政报告《迎接新挑战》。因为当时通货澎胀厉害，各界呼吁提高老年津贴。曾在读报告时，门口示威区就聚集了不少老年人，口号声此起彼伏，其中对最低工资立法和提高生果金（老年津贴）的呼声最大。但时值全球金融危机，考虑到未来财政的压力，曾在报告中明确表示，不提高老年津贴。一位议员当场指责曾荫权不了解民生疾苦，抗议曾荫权不增加生果金和不设立最低工资等民生问题，并拿起一根香蕉，向主席台上扔去。虽然没有掷中目标，但这个香港立法会前所未有的经典动作，在会后迅速成为全城话题。一个多星期后，曾荫权考虑到各方面意见后，表示同意增加老年津贴。

    同年10月29日，深圳市南山区科技园新梅园海鲜大酒楼，一男子让小女孩带路找卫生间，在接近卫生间时以手臂搭女童肩，女童认为其欲猥亵自己，在惊吓之下挣脱，将遭遇告知其父母。随后女童父母找男子论理。男子和女孩父母之间发生相互推搡和激烈的争吵，男子态度甚为嚣张。不久，警察到场，将双方涉事人员带回调查。好事者将之发在网上，引起网民的强烈不满，特别是网传视频中男子那段经典的官话：“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北京交通部派下来的，级别和你们市长一样高。我掐了小孩的脖子又怎么样，你们这些人算个屁呀！”

    通过网上人肉，大家得知嚣张男子叫林嘉祥，交通部派来的倒没错，与事发地市长一样高也没错。虽然警方最后认定其行为不构成猥亵，乃酒后失态失言，但公仆林嘉祥那个“屁”着实让亿万主人震动不小：当家作主六十年，原来只算个屁，这是当的哪门子家作的是哪门子主啊？而仆人呢！位子多高他多高，机关多大他多大。这个“屁”虽然放在酒店大厅，但其威力堪比原子弹，让闻者不寒而栗，毒气攻心。

    林嘉祥之声，是一句屁话，也是一句大实话。就像坐轿的人一路哄着抬轿的人“你们抬着我就想象主子欺负奴仆，硬把他塞进轿子受罪”，抬轿的人还真起劲，越抬越轻松，感觉自己就是主人了。所以，听到林嘉祥这样的屁话，你也就不必为此大惊小怪了。

    由于两千多年的封建统治，奴性在一些国人脑子里根深蒂固，哪怕原本厌恶当官的作威作福的人，一但戴上乌纱帽，就会六亲不认鸡犬升天，干起缺德事来比他原来厌恶的对象有过之而无不及。由此，也就有了那句常言：“一朝权在手，便把令来行”。

    “民主集中制”看似非常科学，但在权力缺乏监督的前提下，“民主”被缩小为“小团体民主”，而集中则被高度浓缩成“一个人说了算”，在这样的语境下，又有谁敢对官不敬，对权力不恭？

    受虐者逆来顺受，因为孔老夫子教导大家“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这个时候的死是王命，也是奴才对主子的忠诚；“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这个时候的亡是天意，更是儿子对父亲的孝顺。施虐者行之自然，因为“官当爱民如子”，子为服从父之需要而生，也为服从父之需要而死，我搜刮你的脂膏，无视你的死活，都是天经地义的事，没有什么可惊奇的。

    试想，如果为提高老年津贴的事，民众都噤若寒蝉般地保持沉默，让曾荫权自己去考虑，会不会考虑出后来的结果？恐怕是百分之百的没戏。如果哪个官员再说“屁话”做“屁事”，大家就把香蕉掏出来，扒开蕉皮对着他，我敢肯定，对方的官本位思想将立马掖屁收风。

    倘若哪天听到市场上香蕉脱销，没准就到了奴性回归人性的时候：奴性和官本位，都随那香蕉的脱销见鬼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