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 忙
●吴 鸣

我在书房醒目的位置挂了一块“记事牌”,分别用红绿蓝三色密密麻麻记着各种待办事项。红色多为工作上的事,蓝色为朋友圈的事,绿色自然是家中事了。妻调侃“就你事多日理万机”。我笑答“小人物无小事啊”。
朋友阿水开了一个琴行,为了拓展业务,尽快在竞争激烈的商场打开局面,托我帮忙介绍些钢琴老师给他认识。
因为工作的原因,过去还确实与两位钢琴老师打过交道,只要能找到他们的联系方式,给朋友介绍一下也是小事一桩。回到家里,我就上下翻腾,把一大摞昔日的采访本抱出来,一页页地看,查找了几天,总算大海捞针般地找到了两位钢琴老师的电话。很快,我把其中一位介绍给了阿水。另一位钢琴老师虽然也联系上了,但时近年关,各种杂事把人忙得不亦乐乎,也就暂时搁下,但我并没有忘记这事。我一直认为:既然受人之托,就不要辜负了他人对自己的信任,事情一时没办,但要放在心上。
“介绍钢琴老师肖潇给阿水”,我用蓝色笔写上记事牌,以提醒自己不要忘了。
过完年,工作回到正轨。得闲正要帮朋友联系人,自己为某地写的地方文化丛书书稿又收到了审稿专家的修改意见,二十多万字的文本,删来改去过一遍,最快也得半个月,有的地方需要补充采访,那过程就更长了。等到通过二审,这两三个月的时光已不在。即使这样,我也没有停止过帮阿水联系尚未接上头的钢琴老师肖潇。肖老师告诉我,周末她要辅导学生,周一到周五白天有课,要出来也只有就到晚上。可我的作业时间又是夜班,白天我空她不空,好在我每周还有一天轮休,是在周五与周六两天里轮,总算每过两周有一天可以与她对接,可要赶在这个当口人家出不来,到下次也就又是一个月了。中间有两次,先是约好了,后来因故改变。当然,确有紧急情况,临时改变计划也是可以理解的。特别是最近的一次,约好后,我和阿水在茶馆坐了一个多小时还没见人,我就打电话催肖,结果她回电很是抱歉地解释,她赶往我们约定的地点途中听说小孩发高烧,又掉头赶了回去。
没帮人落实好这事,好像自己欠着朋友一点什么。又到周五,我又联系肖老师。当得到对方肯定的答复后,我立即给阿水去电话。阿水的回答让我尴尬了:他说正领着妻儿在外面散步,让我快推掉。
约了别人多少回,别人答应了自己又变卦,有病啊?我说不行,你还是过来吧,哪怕不需用别人,仅仅出于礼貌。阿水勉强答应,可还没等我起身,他的电话又打过来了,说已经有老师了,况且他正要去谈一台钢琴的生意,让我给肖老师打个电话算了。这话怎么去说,我半天无语。
实在没脸打这个电话,发了短信过去。好半天没收到回信,估计肖老师已走到路上了,要么没有发现短信,要么气得不想理人了。不管对方出于哪种情况,只要这个短信没回,她就有可能赶去约定的地方,也不能把别人晾在那里。这事办得,倒像在求朋友给我办事一样。自己本来还有事要处理,现在却被揽来的事给套住脱不开。
我匆匆赶往与肖老师约定的茶馆。坐下来,点了单。肖老师的短信也回过来了:行,改天。
回到家里,我几刷子就抹去了“记事牌”上的各色记录。妻子干脆帮我把它扔到了墙角。
有些事,忘都忘不了,再备忘也多余;有些事,想都想不起来,能有几分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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