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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诗探索》推荐 | 阿未的诗

(2017-03-02 19:48: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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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诗评
《诗探索》推荐 | 阿未的诗

 

 


阿未,本名魏连春,出生于六十年代中期,吉林市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在《作家》《诗刊》《青年文学》《山花》《诗选刊》《诗歌月刊》《星星》等刊发表作品,有诗作入选《中国年度诗歌》《中国最佳诗歌》《中国诗歌精选》等多种选本。诗集《在靠窗的位置坐下来》获中国作协重点作品项目扶持,获吉林文学奖,中华宝石文学奖,中国年度诗歌奖等奖项,中国国土资源作协诗委会副主任。吉林市作家协会副主席,吉林省作家协会第八届全委会委员,首届签约作家。



 

藏起自己的人,在深秋的溪水边

听流水声,在暮晚的炊烟下

找他飘忽不定的身影

桑烟弥漫的庙宇之外他意念清净

一个人诵经

在荒草萋萋的墓碑前,他

洒酒焚香,祭奠自己的前生

他的前生,不过是一个模糊的名字了

一如花朵在冷霜中熄灭

落叶在秋风里失踪

藏起自己的人,在谁也找不到的地方

看墓碑上的自己,看水流烟散

看满目虚空……



 

独坐

 

在江边独坐,约等于一场失守的梦境

正顺流而下一泻千里

约等于这个一向沉默寡言的人

忽然言语泛滥,以泱泱之水

不息的呐喊,约等于

一些叶子从树上落下来,沿着流水

寄出自己经年的忧伤

约等于一群鸟,在草木竖起的萧瑟中

匆匆地飞向远方,约等于苦修之人

双手合十在香火深处禅坐

听流水诵经,约等于

在淤泥中拔出自己的人

用深秋清澈的江水漂洗弄脏的灵魂

在江边独坐,约等于肉身成塑

而一颗心已逃出孤独又冰冷的尘世……



 

不可说

 

不可说寂静,我听到了雪落的声音

不可说黑暗,我看到今夜

灯火通明,不可说梦

我在失眠中总是默默地睁着眼睛

不可说隆冬时节满是败叶的枯枝

我知道这些被时光遗留的骨架

会在又一年丰沛的雨水中

长出一身新鲜的血肉,不可说红尘

我始终期待着一场飞遁离俗的爱情

不可说你诡秘的行踪,其实

我的内心里总有你飘忽不定的身影

不可说一壶让我深醉的陈酿

不可说我醉后的抵达,当这些

静谧的声音,在今晚的雪光中响起

我还是说出了不可说的自己……



 

聆听雪落无痕的忧伤

 

他从没想过背叛冬天,就像这场雪

从天空奔向大地,就像冷

掀去深秋尚有余温的旧梦

就像一个人在窗前,细数这个冬天

准时到来的雪花,如此安宁

并独自深陷其中,一个

终生看淡自己的人,允许时光在

越来越破败的尘世,投下

细碎的空白,投下荒芜和冷

他寂寞地看着这些雪

在虚伪的舞蹈,用短暂又空洞的白

覆盖起眼前的河山,也隐藏起

这个未被人间识破的人,这个人

在寒冷中沉默,被冻僵了的话语权

为自己留足了悄悄活着的体力和

聆听雪落无痕的忧伤……



 

快去这新鲜的雪地上撒个野

 

在满天乌云里,找出最白的部分

然后就用它来放大

整个天空,或者用你

长期孤寂的内心,圈起一池

裸露在世间的春水,让它从此

不染纤尘,你也可以在

花花绿绿的喧嚣中

寻一朵独自开在角落里的白晶菊

用它淡淡的香味,攻陷这个

五味杂陈的世界,此刻

这场纷纷扬扬的大雪

正无声地穿越漫天悬浮的

雾霾,顷刻覆盖了

长如黑夜的时光,眼前的世界

仿佛荒无人迹了,一切都将

重新开始,于是

迷魂者可以在这样的雪中,重塑

自己干净的灵魂

而迷途者,所有的路

又将始于你们的脚下了,多好啊

这虚妄竟然如此真实,那就

快去这新鲜的雪地上撒个野吧……



 

到此为止

 

到此为止,我决定原谅一整天的阴霾

原谅今夜无月和你的又一次晚归

我一个人吃晚餐,一个人

在台灯下写孤独,写自己身体里

暮年的温度,在十二月变得越来越凉

我开始原谅前一秒钟的流逝和

紧接着必将到来的巨大的虚空,原谅

不可能有奇迹发生的静默和坚守

以及一些可能到来的坏消息

到此为止,我决定原谅一直以来

我与这个世界的无言以对,当然

也原谅你的唠叨和不再使用昵称的

爱情,原谅这些年有去无回的亲人和

朋友,也原谅窗外光秃秃的远山和

浑浊的河水,到此为止,我必需原谅

此时刻骨的寒冷和周遭片刻不息的

噪音,原谅小心翼翼的活着和写下的

这些与活着一样平庸的诗句……



 

可以老

 

我可以老,也可以再老下去,老到

骨头生锈,老到血肉坍塌

老到腰弯背驼,身体越来越贴近

泥土,老到废弃鲜亮的春色

在满目苍凉的深秋里匍匐,老到

虚弱无力,任由老屋里飘出的

几声咳嗽,像院子里横飞的落叶

砸得我心里一片狼藉,老到

浊眼昏花,头晕脑胀,在这个

初冬的漫天飞雪中,看青花碎瓷

想零乱的春风,老到从此不施脂粉

在久治不愈的灰头土脸间

牙齿崩裂,形容模糊,而一颗早已

千疮百孔的心,以一片废墟的隐喻

藏起了一个历久弥新的秘密……



 

深秋从树上掉下来

 

深秋从树上掉下来,并以在冷风中

翻滚的落叶来表现它们的伤痛

一群蚂蚁正沿着越来越暴露的

土地的皱纹,搬运自己虚弱的身体

鹌雀们从枯草中找到最后一条

僵硬的虫子,就云马四散了

夏日里那只最漂亮的蝴蝶

躲在一本书里,成为鲜艳的标本

早就如活着一样死去了

无数灿烂的瓢虫蜂群一般逃离荒野

聚在我向阳的窗前,此刻

我正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发生的

这些,忽然一阵剧烈的咳嗽

在充满寒意的风中如一阵裂帛之声

如清霜一击,让万物黯淡又模糊……



 

雪像这个冬天一样越来越深

 

事实上我一直对这些充满疑惑,这场

还没有停下来的大雪,

正埋葬着刚刚还在飞舞的落叶和

雾霾之上的蓝天,我的房间里

一朵试图盛开的白鹤芋,已悄悄的

低下了头,昨日窗前那群叽叽喳喳的

麻雀,忽然就不见了踪影,还有

在无数个梦里对我发过暗器的人

在此时,成了无法定位的部分

我多年来喂养的青春,和在微雨时节

写给你的那些信,都在这场

铺天盖地的弥漫中,下落不明了

我知道越下越大的雪像这个冬天一样

越来越深,一如我被爱的时间

越来越少……



 

一场雪后我希望这里荒无人迹


也许我们该离开这里了,一场雪后

我希望这里荒无人迹,除了

麻雀和风,除了隔岸的灯火和

推窗扑来的冷,我希望

这里的空气是清凉的,鸟鸣是清脆的

雪地上只有干净和孤独,除了

麻雀留下的小小的爪痕,除了风

吹出的一层层雪浪,我希望

这一片纯白的辽阔,掩埋掉所有的龌龊

藏不住一点秘密,也许我们

真的该离开这里了,一场雪后

我希望这里荒无人迹,无处不在的人们啊

请允许我在漫无边际的雪中

忽然想到这些……


 

诗歌:在语言与结构中寻求

散点递进的可能性


林 

 

自新世纪以来,中国新诗呈现了一种多元共生,各自发展的新格局。

中国新诗在经历了上世纪八十年代的繁荣,九十年代的低谷,近十几年的中国诗坛,不再沉溺于相互指责与批判之中,因为新媒体的发展,各种展示空间的无限扩容,多种写作风格都有着属于自己的天地,这种相对自足的状态形成了近些年的中国诗坛新格局。

但因为中国诗歌多年来一直存在的痼疾,以及基础新诗教育的失位,尽管近些年的诗坛十分活跃,我们的诗歌生态依旧只是一片生机勃勃的荒原,许多诗歌的追求者自然生长,偶有幸运者通过自己的努力长成了树,大多数的人还是在荆棘丛生中自生自灭,优秀的诗歌写作者寥若晨星。

我们的诗人们就是在这样的诗歌大环境中自我教育,努力生长,不断地寻找着在诗歌中的身份与位置,许多的诗人处在一种自我认知的过程之中。

诗人阿未的诗读的不多,有一些零星的印象,近几年他的诗歌是处在变化之中的。以前读到的他的作品,印象中是以自然意象和个人感知相结合的,简朴、明朗的,铺展与叙述相结合的写作方式,近期正在向更为现代与多层次写作的变化之中。

阿未这组以《藏》开头的10首诗,就是在变化中的写作,从诗中能感到他的求变。诗歌开始趋向于复杂化的,多线条的,变幻的,散点的,逐步递近的方式,他以这样的方式完成了一些短诗的写作。

以诗歌《独坐》为例,灵魂在一片秋天的场景中独坐,在秋草竖起的萧瑟中,以深秋清澈的江水漂洗一些叶子从树上落下来一群鸟……飞向远方”,这些秋天的意象贯穿全诗。诗中以“约等于”三个字,完成了音韵的串接,从独坐成为“失守的梦境”,到“一泻千里”的“流水”再“寄出自己经年的忧伤”“飞向远方”,约等于“苦修之人”坐禅“听流水诵经”并从“淤泥中拔出自己”,最后“一颗心”终于“逃出了孤独又冰冷的尘世……”。

这是一首依旧以自然意象为主体的诗歌,但诗中的递进、转化变得复杂而多层次了,从江边独坐到灵魂逃出尘世,这是一个中国式的从流水到飞鸟,从忧伤到苦修,最终从淤泥中拔出自己的禅悟过程。作者在这首诗中完成了一个中国文化背景中的坐禅与领悟的诗意表述,这首诗音韵连贯,意象分明,表达紧凑,在不断地闪烁之中,完成了意象与意象之间的层层递进,完成了一个诗人主观意识中的理想之境。

阿未的诗歌中是有伤痛的,从秋天的衰败到积雪的寒冬,从内心的孤独到渴望超脱与心灵的释放,这种伤痛是自己的也是他人的,他诗中的这些伤痛的情感,沟通了诗人与读者的内心。

阿未的诗在追求语言的变化,他以散点的方式呈现一种情绪的递进,给阅读增加了一些难度,但如果你抓住了他一首诗的核心,阅读也就不再有太多的难度。

阿未的诗关注诗的音乐性,他用一些词语链接整首诗的声音,如约等于不可说到此为止,这些词的反复呈现,无疑增加了诗歌的节奏和声音的连续性。他的其他作品同样关注了声音的节奏和整体的调子。一首诗如果缺少了与写作内容相关联的,内在的韵律与调子,就不会成为一首优秀的诗歌作品。

埃利蒂斯在获诺贝尔文学奖的致答词中说:我将以明亮和透彻为题,在此谈谈这两种境界。他把明亮透彻看成诗歌写作的两种境界。我想阿未的诗如果能再适当放松一些,意象不过于紧密,转化中有疏有密,诗歌内在的思考更为透彻和明亮,阿未的诗歌将会更上一层楼,我期待着。                      

 

                                                                                          2017年1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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