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学校接女儿，打发儿子进去签名领妹妹出来，我把车掉头在门口等着。赶着去另一个地方，这样可以节省一、两分钟。

和往常不一样，这次儿子没有接出妹妹来，在门口打手势让我过去。

只好停了车，一头雾水地走进去。

看到老师奥利维亚在那儿拿着张纸等我，心想：“嗨，我早就该知道女儿又惹麻烦了！”

奥利维亚老师说：“告诉她们和不来就互相离远点儿，看来，没用！”接着，奥利维亚老师递过那张纸给我看，女儿的笔迹。

这是一首诗，歪诗。

歪诗是这么写的：

Roses are red (玫瑰是红的）

Violets are blue （紫罗兰是蓝的）

Your face should be （你的脸蛋是应该去动物园展览的）

in the Zoo

Don't worry that （别担心啊，我也会在那儿的）

I will be there too

Not in the cage （不过我不会待在笼子里）

But laughing at you （我在那儿可是看着笼子里的你放声大笑）

署名：你最坏的噩梦

这诗来源于一首西方滥俗的现代情诗，以前听当时还在上小学的儿子说他的同学曾用这首情诗去追心仪的女孩儿。诗是这样写的：

Roses are red, (玫瑰是红的）

Violets are blue, （紫罗兰是蓝的）

Sugar is sweet, （蜜糖是甜的）

And so are you. （你也是一样的甜蜜）

女儿在学校和一个咄咄逼人叫麦蒂芯的女孩不睦已久，却和麦蒂芯的哥哥玩得很好，这个哥哥经常把妹妹在人后的“恶行”报告给女儿。比如说，麦蒂芯在家里称女儿是“充满了酸液的驴”（a donkey full of acid)就是哥哥转告给女儿的。女儿听了不以为然，对这个“赏”给她的名号笑得“咯咯”的。

这次，麦蒂芯在欺负别的女孩，女儿又跳将出去打抱不平，写了这么恶劣的诗去送给麦蒂芯。我看了，和老师说我回家去教育这丫头吧。

在进门和老师说话的过程中，自始至终，女儿颇有些挑衅地看我的反应。

和老师告别后，她对我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妈妈，我进步了吧？”看我诧异，她盯着我说：“至少，我这次没有踢人！”

原来，丫头在这儿等着我呢！

前几天，学校举办劳拉·英歌·维尔德（Laura Ingle Wilder, 受欢迎的《草原小屋》儿童书系列的作者）的活动，女儿盯着我要我去参加，我请了假去看。活动的一项，是家长和穿着18世纪衣服的孩子一起在草坪野餐。吃完饭，有个妈妈过来和我说话，自我介绍她是女儿班上另一个女孩的妈妈。说话时，女儿紧紧地站在我边上。那个妈妈看到女儿在边上，有些欲言又止，我看出她是不想女儿在身边时和我说什么。我把女儿给支走，女儿很有些不情愿，很有些警惕地走开。

看女儿走远，那个妈妈才放心地对我说起她女儿和女儿依蕊最近的冲突。

那个妈妈很客气地先说她女儿有时会不停地问别人问题，问到人烦。说这次肯定也是把我女儿惹烦了，结果被女儿踢了一脚。我大吃一惊，赶忙道歉，说：“不管怎样，依蕊是绝对不可以去踢人的，我一定会和她好好谈谈。”那个妈妈接着说，说女儿倒是没有踢伤她的女儿，而是一脚踢到饭盒上。她在家给女儿洗饭盒，发现饭盒碎裂，问她女儿怎么回事儿，她女儿说：“被依蕊踢了一脚。”妈妈问：“给踢成这样？”她女儿说：“依蕊是踢足球的，踢得很好。”我当时真是非常抱歉，女儿踢球很猛，但用这个优势去踢人，可是太不对了！我再次道歉，说依蕊这种行为是不可以原谅的，我保证不会再发生第二次。

事情过去了，那个妈妈走开后，女儿马上过来问我她和我说了什么？我看看女儿有些不安的神态就知道她明白自己干了坏事。回家我们反复教育她，这样做是非常不对的，你知道自己踢球的力量很大，这样踢小朋友会把人踢伤的。不管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情，都要想法用语言解决，不可以动手脚去打人！女儿低着头，说知道错了，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短短几天，新的冲突又来了，这次真的是没有动手脚，写了首歪诗，是为女儿自认的“进步”！

因为以前和学校的老师谈过话，知道这个麦蒂芯女孩儿确实有问题，常常在女孩中挑拨是非，欺负别人。这次，也是女儿去为别的小朋友抱不平。她还事先给麦蒂芯的哥哥看过，那男孩看了，说：“依蕊，你这次可要惹麻烦了。”女儿还是一意孤行地去做了。

我叹口气，看着女儿，咬着牙说：“算进步，但是，这样用语言也是很伤人的。希望你下次可以比这样做的更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