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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眼神

(2023-07-23 00:55:24)
分类: 江南茶韵

最后的眼神

过岩松

我的母亲对于这个世界也许是渺小的、朴实无华的,但在我心里,她确是如泰山般的伟大,如阳光般灿烂,永远矗立在我心灵的最深处。母亲,是我生命中书之不尽的创作源泉,妈妈,是我一生诵之不尽的歌谣。

六年前的酷夏,母亲踩着七月的泥泞,随着那场淅淅沥沥的夏雨,结束了操劳的一生撒手人寰。妈妈!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称呼,从此再也不属于我,她留给我是永远的痛,还有一个奇迹,一个我坚信会发生的奇迹。

那年夏初母亲因血栓摔倒后经历了昏迷、苏醒、再昏迷到最终离开。近俩月的时间里,我的心随着母亲的病情,时而揪起、时而欣喜、时而充满希望,时而陷入绝望。伴着病中的母亲,我想到了自己历经沧桑的童年,母亲像一条小船,载着我行走在动荡漂泊的大海上,与风雨和命运搏击,有妈的日子永远是安全祥和的。如今母亲走了,我的灵魂也死了,同那条小船一起沉没了。我在思念的潮汐中苏醒了,我在追忆中挥舞笨拙的笔杆,匍匐纠结着、血泪斑斑地书写着母亲留给我的那些故事。

     母亲在重症监护室里度过了她生命里程中最后五天。医生安慰着我们说:“别等了,体征只能依靠仪器维持,不会再苏醒了。”姐姐还是执着地问“医生,我妈还能醒吗?还能吗?”“我们尽力了,只要管子拔下,人就没了”。当神志迷离的我,在姐姐和从远方赶来的亲戚簇拥下,最终在家属签字栏里,用颤抖的手,签下了我的名字。我黯然的转身看着一脸绝望的姐姐,我喊道:“姐!咱妈一定能醒的,一定能的。”姐姐擦着眼泪没有说话。我不相信母亲会这样没有告白的离去,我在坚信中等待……

中午1230分,母亲从重症监护室被推进复苏室。这只有十几步的路,走得异常艰难。这短短的距离,成了生与死的距离!复苏室成了我们与母亲的断魂桥。当医生拔管的那一刻,我轻轻地抱起母亲的头,把她的上半身靠在我的怀里,大声哭喊着“妈!妈!妈!”在周围亲戚的啜泣中,母亲突然睁开了眼......那是沉重、艰难、无力的一双眼、从右至左游离寻找着最终停留在我的脸上,就那么直直的看着我,是无奈又带着无限眷恋的、慈爱地看着我,我纵情地亲着母亲已经消瘦的脸颊,急急地喊着“妈!妈!妈妈!,姐姐,快亲咱妈啊!再不亲咱妈就没了!快亲啊!”在我和姐的亲吻里,在我的怀抱中,母亲,恋恋不舍地合上了双眼。母亲走了,她用最后的体温,最后的眼神,最后的眷恋完成了生命的永别,走过了生与死天涯!我的怀抱还有姐弟俩最后的亲吻没能留住母亲。

母亲走了,她留给我的是痛,也是奇迹。重度昏迷多日的母亲在复苏室里,在我充满深情地呼唤里苏醒。我相信她一定是在昏迷中积蓄着最后一刻苏醒的力量。

沉重的走出复苏室,遇到了母亲的主治医生,带着些许兴奋的哽咽着说:“医生,我妈妈刚才睁开眼了,真的睁开了。”医生没有回答,径直走开了,我分明看到他抬起右手在擦拭着眼角。

      从小到大这么多年的日子里,我从没想到有一天过会失去妈妈,她竟然是这样的离去,悲壮的诀别、慈爱永存的走了......

在我青年时,母亲就曾开玩笑地对我说:“儿子啊,咱们村里有位老人说过,我将来能活到八十岁,儿女尽孝会为我养老送终的”。我只是憨憨的听,没有回答母亲,但是我心里明白。后来我给姐姐说:“我有个愿望,在妈妈离开的时候,能抱着她走。”没想到如今一语成真。我很感谢母亲用最后的顽强留给我那游离的、饱含千言万语、不舍的一眼。对于我和姐姐甚至医生来说也许都是一个奇迹,是母亲伟大坚强的执着。母亲离去六年了,她的眼神时常会出现在我梦中,当我遇到困难挫折,母亲的眼神会鼓励着我坚强前行。我时常会揣摩,甚至模仿母亲的腔调来还原推测她没说出来的话,臆想出很多版本,大多是记忆中母亲千般的叮咛了。

      母亲走了。我徘徊在感情的沙漠,举步维艰,仿佛茫茫沧海中的一艘船,我接过带着母亲期望的船桨,我要好好的好好的和姐姐一起继续远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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