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我的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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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那是我的江南,我梦里的水乡,我驻足留恋的地方。那种水墨丹青无法描绘、世间文字难以表述的情愫,正是属于江南,属于人间天堂、富庶灵动的江浙——苏杭。
我承认,我有意放淡了我的心境。
从江南归来的悸动、感怀,却愈积愈浓,愈放愈强烈。
喜欢旅游的人,天性喜欢与自然亲密接触;喜欢写诗吟咏的人,骨子里是有那种诗性的烂漫和神经质的。我是属于哪一个,似乎两者皆有,但我天生多情。爱恋江南山水的人自古不计其数,我却从懵懂记事起,就喜欢了,至今,不,也许一生都会沉溺其中——
江南,你是我前世的情人,渴盼了一生一世,于是,也要相伴一生一世。
苏州:丁香相伴的幽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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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雨天游苏州别有情调,那么,你想象一下,那早春的水墨江南,那种微雨初透的湿润与薄凉、烟雨与清香,那是清晨的苏州,下过雨的苏州,抑或小雨淅沥的苏州,如果你穿越小巷,在狭窄逼仄的深巷,踩着光滑而潮湿的青石板徐步向前的时候,微微的清风悄悄袭来,那种随风而至的清香,以及那吴侬软语的叫唱,由远至近,由近吹入耳中,你一定要抬头张望,说不准,你一抬头,一环顾,就会看到那穿着长衫的诗人,撑一把油纸伞,从民国走入雨巷,他期望遇见一个丁香一样的姑娘,你期望正好看见他失落而暗淡地彷徨在长长的雨巷————
撑着油纸伞,独自
彷徨在悠长,悠长
又寂寥的雨巷,
我希望逢着
一个丁香一样的
结着愁怨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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撑着油纸伞,独自
穿越在悠长,悠长
又寂寥的雨巷
我期望逢着
彷徨,彷徨
又彷徨的诗人
微雨迷蒙
淋湿他的心情
他结着丁香一般
愁怨而寥落的诗情
清风中 谁吟咏
他结着丁香一般
愁怨而郁郁经典的诗句
……
…… ……
其实,这不过是诗中的闲情。但那种细雨迷蒙中寂寥而悠淡的情绪,似乎在同样悠长的苏州雨巷,与同样诗性烂漫的你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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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倘若你执着复执着地追寻,也许就在这古巷深处,在这粉墙黛瓦的宅院之外,你也许就会意外路遇身着绸缎旗袍的张家四才女——张元和、张允和、张兆和、张充和,那些个美貌与才气、妖娆与灵秀集聚的传奇女子,那些个才子与佳人、新潮与浪漫而集聚而传颂的爱情佳话,至今都在每一个真正钟爱苏州的人心中流淌——
依稀,那曼妙而又亲切的昆曲,可是那曾经声震大上海十里洋场的一代昆曲名伶顾传玠(张元和夫婿),长一声短一声清丽而婉约的深情咏唱吗?依稀,那身着长衫的,可是那赫赫有名饮誉文坛数十年的大文豪沈从文归来的身影?依稀还记得他朴朴素素、挥挥洒洒的文采,隐约还听到那琵琶和弦子弹起的浓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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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近苏州,似乎苏州有婉约的南宋,有颓然的晚唐,有恬淡的明清,有杜牧和李商隐,有纳兰容若,有吴中四杰,有刺史白居易.....
亲近苏州,亲近那临水的花厅、水阁,似乎又见那些文人雅士伶人,正在园中吟诗作画度曲的场景,似乎又见游园的杜丽娘清秀美丽的倩影,似乎又闻《牡丹亭》中那缠绵婉转、柔曼悠远的唱腔。
亲近苏州,亲近昆曲,亲近园林,有诸多情愫诸多感怀,说不清道不清。园林是可以看的昆曲,昆曲是可以听的园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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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次去苏州,都喜欢去拙政园那个苏州最大的老园子转一转,尤其在早春,在细雨中,园子里最美的荷花虽未含苞,但柳树和玉兰展开了春天的新姿,因而依然游兴不减春浓情浓。细雨中游定园,定园别有一份江南韵味和水乡情调。定园为明代刘伯温的私宅,位于虎丘山下,微风徐徐,碧波荡漾,泛舟塔影湖,岸上细柳婆娑,长长的亭廊如同一道道美丽的风景划过。石桥、木桥、竹桥;拱桥、平桥、弯桥,桥桥相通遥遥相望,无不蕴藏着姑苏的风情和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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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鹂巷口莺欲语,乌鹊河头冰欲消。绿浪东西南北水,红栏三百九十桥。”
“烟水吴都郭,阊门驾碧流。绿杨深浅巷,青翰往来舟;朱户千门室,丹楹百处楼” 。
自古,究竟有多少属于苏州的风雅诗文?
自古,究竟有多少属于苏州的幽情逸韵?
我自是数不清说不清。
最道不清的,即是那每一次匆匆聚首又别离的对姑苏的感怀和惦念,似乎那里真有一个心仪而又心心念念的故人,似乎那里真有一段经年深藏的浪漫路遇,或不忍相望却绵软幽暗的过往。
时间与人生交集,人生与诗情徐徐展开,这是心心念念的江南,这是钟爱难忘的江南丁香相伴的幽情,真想再去一趟苏州,在又一个细雨迷蒙的清晨。
——2011年3月早春江南行手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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