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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波德莱尔像

交感

——波德莱尔

自然是一座庙堂，柱廊皆具灵性，
从中发出隐隐约约说话的音响。
人漫步行经这片象征之林，
它们凝视着人，流露熟识的目光。

仿佛空谷回音来自遥远的天边，
混成一片冥冥的深邃的幽暗，
漫漫如同黑暗，茫茫如同光明，
香味、色彩、声音都相通相感。

有的香味象孩子的肌肤般新鲜，
象笛音般甜美，象草原青翠，
有的香味却腐朽，高昂而且丰沛。

如同无限的物在弥漫，在扩展，
琥珀、麝香、安息香、乳香共竞芳菲，
歌唱着心灵的欢欣、感觉的陶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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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德按】事物并非就是事物，而是藏匿其后的理想形式的象征。知觉并非纯系知觉，它还能传递诸如“腐化的、富有和得意洋洋”的思想或感情。

    在波德莱尔的诗作中，现实不过是表象，在它下面或者藏有诗人内在的思想或感情的世界，或者藏有诗人所渴望和梦寐的理想世界。从波德莱尔起，诗人具备了柏拉图的雄心——决心赋予理念以完美的外在形式！但波德莱尔的精神乌托邦奠基于何处？在他评述另一位大诗人的文章《再论爱伦.坡》中波德莱尔说：“正是通过诗歌并借助诗歌，灵魂才看出坟墓那边的光辉。”——这真是很令人莫名惊诧的声明：现实之后不再隐藏灿烂的天堂，而是隐藏着阴暗的地狱？自然，我们借以窥见地狱之光的介质——象征主义诗歌，它就不能不是一朵梅菲斯特*的玫瑰，一朵从地狱骨殖的腐壤里生根抽芽的《恶之花》。借用诗人波德莱尔自己的诗句来说：“正是魔鬼，拉着操纵着我们的绳索”。

*注：梅菲斯特－－魔鬼撒旦，见歌德的诗剧《浮士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