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初,济南闷热不堪,早上9点半,汽车盖上的温度已达37度,全天最低温度不下30度的。
烧烤模式盛行全国,沪上报纸《第一财经日报》时空穿梭,翻出1934年的上海酷热做比,向我们展示没有空调的时代,旧上海是如何熬过40度高温的。
最热时,两拨亲戚来济要去爬泰山,下午6点出门还中暑。
上周放风,目标蒙阴高湖,心中把革命老区想象成无比美好的清凉世界。
来回520公里,从长清,途经莱芜雪野湖、新泰东周水库(青云湖)、蒙阴云蒙湖三大水库而不入,只为高湖鲤鱼肥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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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蒙阴已是下午,县城新区很漂亮,建得很洋气,沿河大片优质草皮堪比青岛,一点看不出革命老区的味道。这是新县城标志性景观。
革命老区多“贫困县”,看来不是真穷,戴顶“贫困县”的帽子,多点扶贫资金。这是很多“贫困县”的现实考量。
蒙阴俩历史名人,一是东汉天文学家刘洪,编制了我国第一部引进月球运动不均匀性的《乾象历》,与蔡邕续补《汉书·律历志》,首创珠算,著有《七曜术》。
另一人是秦朝名将蒙恬。
先在蒙山脚下宾馆住一晚,原计划第二天一早爬蒙山。宾馆为当地村民所开,楼上住宿,楼下卖沂蒙特产。走廊地毯厚软,卫生间干净设施齐全,标间100元,还赠送三张蒙山门票,超值。
没想到半夜发烧,只好不停喝水上厕所,好歹第二天烧退,睡到自然醒时已是早上10点了。
出门觉得蒙阴也热,烈日酷晒,全是热风。
既来蒙阴,自然不能错过炖鸡,哪怕昨晚还在发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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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水村山郭酒旗风,如今这些红灯笼就是农家乐的招牌。沿蒙山一路红灯笼,这家的葫芦架很有意思,遂停车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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葫芦架下的停车场,让我的奇骏也凉快凉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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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个特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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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桌都在果树下,里面拾掇得很干净,没有苍蝇,有知了歇在茶杯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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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院子,有花有树有泉水,城里人很羡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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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阴农家乐的招牌菜就是沂蒙蘑菇炖鸡。都说是土鸡,有24块钱一斤的冻鸡,有35块钱一斤的现杀活宰的。
心想,选贵的总之不错吧。男主人亲自操刀现杀现宰。等了二十多分钟,端上来果然好味道,鸡肉酥烂鲜香,山里的蘑菇也不错。
后到高湖,向老张吹嘘这盆炖鸡有多好吃,被他嘲笑一番:“35块就想吃到土鸡,得六十多一斤,那才是蒙阴土鸡的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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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里的桃树、苹果树果实累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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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家的“传家宝”——一棵百岁板栗树。操刀杀鸡的大哥说,这树是他爷爷的爷爷种的,岁数真有上百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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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百岁了,还果实累累,主人说,每年能收几十斤板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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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院,蒙山下来的溪水潺潺而过,清澈透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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哺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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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下树荫,远胜城市空调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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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蒲扇,一壶茶,一下午就这么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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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啊摇,小姑娘的暑假很自得。
小女儿还在吃奶,大女儿已懂得怕羞,一边摇着吊床,一边整理裙摆。她妈妈说,女儿今年上四年级,还在附近上舞蹈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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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身劲头似乎都用在吃鸡上了,等到了蒙山脚下,大汗淋漓,已无力攀爬,在门口绕了一圈,就直奔孟良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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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高湖走的路上,一对放羊的老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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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闷热,鱼不上钩。在水库中洗了澡,稍感凉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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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湖边搭的帐篷,半夜雷声大作,风雨交加。一道道闪电照得帐篷忽明忽暗,一个接一个的地滚雷似乎在头顶滚过,然后炸裂,整个大地都在颤栗,像过电一样刹那间传导到我的躯体,无处躲避。
暴雨如注。
也许是感冒发烧后极端疲乏,竟在这一声紧似一声的滚雷中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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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5点多醒来,雨后山村,很清新的早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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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缕晨光穿透树林照来,小狗守在路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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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暴雨浇透,丝瓜很水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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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应该是豌豆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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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应该是高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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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薇娇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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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湖边的山村叫大山子村。村民们习惯早起,5点多就坐在家门口歇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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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年轻的妈妈还有点害羞。
难得,镜头里出现了年轻人。
以前,他们是富士康这样的工厂里廉价劳动力。现在,他们重新回到家乡,想凭借自己的努力去实现财富梦想,而不是作为流水线上的一颗螺丝钉。
人口红利并未消失,改变的是80后、90后农民的人生规划和价值观。农民工回流正在深刻地改变这个国家。
晚上在湖边跟小张聊,这个30岁的年轻人以前在广东、上海打过工。现在,他不想再出门打工了,他想自己做点事。他四处交结,想在湖边开个农家乐,吸引钓友。
第二天走时,小张托我把他的小兄弟小有子捎到济南。小有子16岁,只比大河大4岁,非常懂事,有眼色,拎着一个简单的包,连煎饼也不带,就跟着我这个陌生人来到济南。
按照以前,16岁这个年龄,已经可以作为劳动力进入富士康的流水线了。小有子的想法是到省城餐馆做工,学些手艺,以后回老家自己开个餐馆。
他们这一代农民,已经可以很娴熟地玩微博、微信、上淘宝,谁还甘心去重复那种没有梦想的廉价劳工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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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我这个陌生的闯入者,他们很好奇地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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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是像街坊一样招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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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居老人倚门而望,陪伴她的,是一只小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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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着脚,坐在门口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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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家门口堆了一大堆这样的烂桃子。说是烂桃子,有的只是带点伤,可惜了。
这位大姐说,今年桃子收购价1.5元。这是最后一波熟透的桃子,可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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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这些桃子成了这些土鸡的美食。看看这只公鸡,毛色鲜亮,鸡冠通红,尾巴高翘,炖到锅里能不好吃吗?60块钱一斤,真是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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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开车,沿公路两边,到处都是水果收购点。还不到6点,拉着满车桃子、苹果的运输车已在山路上飞奔。
路上买了些桃子、苹果吃。桃子个大鲜红,又脆又甜。苹果看着品相不好,但口感极佳,酸中带甜,沂蒙山区真是天然的优质果园。
据说国内最大的果汁加工企业汇源也在这收水果。前几年,汇源老板朱新礼一心想把汇源卖给可口可乐,专做上游的水果原汁提供商。他是土生土长的沂源人,知道这里山区的果子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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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最后一批桃子了,口感最好。果园地上满是掉落的熟透的果子,无人捡拾,任由烂掉。我们临走时,老张还送了我一兜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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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墙下的一对小夫妻,他们的孩子不用再做留守儿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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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雨淋得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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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鸡早起觅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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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看此狗年龄小,但很顾家。一见我接近,就旺旺直叫,一直盯着我走远。村里的看家狗极其敬业,几乎每家一条,害得我不敢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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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民早起捕鱼,高湖一片金光闪烁。
湖边老张也是钓鱼好手,鱼情好时一夜能钓10来斤,最佳战绩是一次钓到30多斤大草鱼,呵呵,比7月份普京度假时钓到42斤大狗鱼不相上下。只是地处偏僻,这样的纯野生鱼拿到集上卖也只能卖到二块多一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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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弃的石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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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路过云蒙湖,昨晚一场大雨,云蒙湖已有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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芦苇已黄。
以下这组影像我很喜欢,
摈弃芜杂的色彩,
只留下黑白世界的纯净,
他们的眼眸如此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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