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动物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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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的尊重这就是信任“父子情” |
分类: 闲谈点滴 |
在那些岁月里,在兽医及同事们的指导及协助下,要面对各种年老的、幼小的、生病的、受伤的动物进行照顾。并需要协助兽医工作,尽力为动物早日健康而作出努力。根据不同物种的当时状况进行的各种饲喂及护理,见到了它们的康复,也经历了它们的离去。
在这些日子里,我学习到了要[对生命的尊重],无论在动物处在什么情形之下,都要尽力的为它们作出更佳的照顾及关心。而不是抛弃与回避。
第一次令我感受到的是一头太平洋镰鳍海豚,因动物间的相互攻击,令它的右下颚骨折,在兽医的手术治疗后,它伤后只能在池水中漂浮,而且它的下颚暂时不能张开进食,我只有将多春鱼切成小条,从它因骨折而失去了牙齿的位置,一点一点的将鱼条喂入它口中,为了确保它能获得应有的食物,每天要花6-7小时来喂食;因它只能漂浮,大量的表皮脱落,每天要为它不断的为它抹给去那些“老泥”;而且还要为它的伤口不断的喷洒抗生素药剂,以防止感染。真是皇天不负有心人,在一个月后,它虽然伤口仍需要处理,但它已可很好的开口进食了,真是令我非常的高兴,并获得兽医批准可去深水池去游泳了。
当时是我第一次与海豚游泳,就穿了泳裤下水。打开池中的闸门以后,它慢慢地游入深水池,在水中游了一圈以后,就尽然直到向我游来,我非常的紧张,不知所措,站在池边的老训练员就告知我:不要怕,面对它就可以了。哪里知道,它直接游近我身边不游了,并用它的身体在我身上磨擦,接着它开始慢慢的旋转它的身体围着我立在水中的身体转圈,我大惊失色,大声问那同事如何办,那位老训练员同事笑着对我说:别紧张,它是向你表示感谢呢! 感谢?! 我很诧异。那同事说:这就是你一个多月来用心照顾所建立的关系。
哦!我明白了,这就是信任。
另一经历就是照顾一头北美海狮,它出生在我们的海涛馆中间的岛上,它母亲生下它后就不理它,独自去走开了,饥饿的它不停的叫,兽医决定把它母子搬离海涛馆,另处母子一起饲养。决定后,我就从仅供饲养员行走的约一呎宽20呎长的梯桥上把重70多磅的小仔抱回到岸上。在途中,它不断的扭动身体,并用嘴在我光着膀子(因制服上有纽扣,当心被它咬掉、误吃)的上身、脸上不停的探咬,把我当了它母亲,真是无奈。当它母子到了后场以后,它即冲向母亲的怀中吃起奶来。3个月后,兽医评估小仔发育慢,体重上不去,一是其母母性欠佳,又因奶水不足,对小仔健康有影响。兽医提出希望小仔能进食鱼类来补充奶水不足的影响,我接受任务以后,就开始专注小仔的日常行为。通过观察看到了小仔因食物不足常有开口咬它母亲乳头的行为。开口咬东西就是我想要的行为,我就由一把已损坏大型太阳伞上所拆下来的一枝长约1.2米的弹弓钢枝,制成一个前端有小勾后有手柄的工具,开始去与暂时分隔开的小仔玩起“追鱼”游戏。
要令游戏成功,就有一重要的信息就是:游戏人一定要蹲下身来,尽量降低人与动物个体的高度差,尽量与动物建立起平视状态。
玩法是先离它一段距离,手握手柄,另在小勾一端勾起一条多春鱼。先由远离它再慢慢接近它,并在它面前晃来晃去,引起它的注意。要求是要当它不避开晃动的鱼才可慢慢接近它。直至多春鱼可在它的头顶、眼前晃动,引发它开口咬。只要它开口咬,直到有意追咬,第一步就达标了。接着就要引导它下水池,下水后它的追逐就更加的“疯狂”了。它水中的撕咬,它水中的疯狂,重复,再重复,不断的更换被咬碎的鱼。不断的把游戏人与动物间的距离变化,令它玩得开心,但在游戏达至高潮时,即收工了。并将它再送回到它的母亲身边。游戏一天不少于3次,两天后,小仔就开始吃鱼了。开始吃鱼后它的体重很快的增加,游戏仍然每天进行,我与它更加熟稔了,我们俩之间的关系进一步改善了。
由于小仔只能进食多春鱼,脂肪量比较低,排出的粪便比较干燥,当食量继续增加后,身体出现了问题,那就是出现脱肛了,一段肠暴露在肛门之外。由于小仔才3月不足,不宜麻醉。我就提议:我抱住它,兽医就为它复位、缝针吧。由北京动物园退休来的林老兽医就在此操作下,完成了复位及缝了两针,过程非常顺利。80多磅小仔在我怀中只是叫了几声后就安静了下来。更改了食量比例之后,小仔健康的成长。
之后,我常用一部手推车把小仔推到公园的山下部份四处去“逛”,与游客们一起互动、留影,一年以后,它就转移到另一部门去了。最后,它被送到了广州水族馆。它的名字叫KEN。
还有一个经历,就是我与长臂猿一段“父子情”。1992年一月,一头由内地偷运到香港的幼仔长臀猿被香港海关查获并交给了公园负责照顾。不足三月的小仔非常的怕人,但它两臂及面部有多处的癣疥,很消瘦。我当时负责兽医院的一个医疗护理团队,责无旁贷的接受了负责照顾小家伙的工作。 我们为小家伙取名为宾高(Beego),由于我还需要与其它的动物接触,而宾高有严重的皮肤,我只有穿上一件旧工作服来与它接触,以便消毒。我每天就要花几小时来陪它,干起了“老爸”的工作。宾高因皮癣,兽医拟定了治疗的方案,初期用口服药,但效果不理想,后改为用直接涂抹的土槿皮酊。此药每天分别要在皮癣处涂抹2-3次,刺激非常之大,小家伙会四处抱着乱咬以示发泄,我的两手臂及衣服都是它的对象。由于它牙还小,我也就任它吧。
通过两个多月的治疗,小宾高完全康复了。它非常的活泼,我需要每天带它去玩,去锻炼,去建立我与它的友谊。我带它到公园里去逛,去爬木瓜树,让它去尝试大自然的果实。当它玩了一段时间后,我在离开之前就叫一声:我走了。转身就走。小家伙立即放弃它的游戏,快速的从树上冲下来,四肢着地,口中不停的发出“呜,呜,呜"向我追来,很快追上我,并把我当棵树,三两下就爬到我肩上,一把抱住我的头,很多时间都把我的眼镜都弄得一塌糊涂。虽然我很狼狈,但心中非常的欣慰,因这是小家伙对我的认可。一年多以后,小宾高它转去了训练部,虽然我不常见它,但它一见到我就会大声的“呜、呜、呜”的与我打招呼,影响它在那里的学习。因此,我就决定不再去见它。
转眼就到了1995年,宾高开始成熟了,犬齿已长长了,对其他训练员的攻击行为也增加了,部门主管决定将它送走,我得知此消息之后,我再申请希望与它一起生活一段日子。批准后,我非常珍惜那短暂日子,在那些日子里,让它重温它幼儿时玩耍的地方及游戏,让它再次的爬上木瓜树,在树下等它下来,再手牵手的一起在海豚池边看海豚,非常享受这一“父子情”。
好景不长,当我得知宾高要去德国柏林动物园确切日期后,我就避免与它再有接触,我想放下这一牵挂。哪知人算不如天算!就在小宾高要付运的当天它失控了,没人可令它进入运输笼,它的训练员没法接近它。而离航班起飞只有几小时了。负责此项目的女同事就来找我,对我说:Paul,此事只有请你帮忙了。我实在心中很不愿的去把自己的“小子”送出国,而希望它回内地。
因在1997之前,很多事情都是无奈。我同意去协助,但要求在此过程中,其他人不要来干扰,要与我保持一段距离,以免令宾高受惊。
我来到宾高的住处,它一见到我仍是发出“呜,呜,呜"声音,打开笼舍后,我就伸手牵着它的手一起走出笼舍,走向有几十米外安放运输笼的地方,在这段路途中它非常的合作,顺利安静的来到运输笼边,此笼是按国际航空运输标准制定的,约有一米高,宽、深都有几十厘米,门是由上往下插的木板闸。在笼边停留了片刻,一边是让它熟悉此笼,一边我抽高闸门并卡住它,我再握一握它的手,把它带到闸前,它非常的合作,自己走入笼中,从笼一侧的观察孔望向我。我一手小心的关下闸门,一手把它的尾巴放入笼中。此时,它开始发出“呜,呜,呜"长的鸣叫声,我心中一抖,立即锁好闸门,转身就走,它的叫声越来越大,我不敢回头去看它一眼了,此时的泪水已在我的眼眶之中,…。
就是这样送走了又一个我的“儿子”,我非常的无奈,也非常的心痛,也非常的高兴,因它要去德国娶老婆了,娶一位洋妞了。
过了一段时间后,收到德国柏林动物园的照片,见到它与它的媳妇在一起,我终于放下心头大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