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过五台山的人都知道台怀镇中心有一座塔院寺，寺里有一座大白塔。相传是孔雀王朝阿育王在位时，建塔八万四千座，将佛祖舍利分藏在大千世界，这座大白塔就是其中的一座，所以又名释迦文佛真身舍利塔。塔下四周有转经筒，善男信女可以沿塔绕行，朝拜还愿。

在塔阴处，有一方大石，又称佛足碑，上面刻有一个大脚印，长一尺八寸，宽六寸，非常人脚印可比，足心上刻有千辐轮相和宝瓶鱼剑图，据说是释迦圆寂前留下的。玄奘法师西游时曾带回拓本，转刻在长安慈恩寺内。明万历年间复刻在塔院寺内。

昨晚临睡前，翻《大唐西域记校注.摩揭陀国》时，看到下面一段：

 

窣堵波侧不远，精舍中有大石。如来所履，变迹犹存。其长尺有八寸。广余六寸矣。两迹俱有轮相，十指皆带花文。鱼形映起，光明时照。昔者如来将取寂灭。北趣拘尸那城。南顾摩揭陀国。蹈此石上，告阿难曰：“吾今最后留此足迹，将入寂灭，顾摩揭陀也。百岁之后，有无忧王命世君临，建都此地。匡护三宝，役使百神。及无忧王之嗣位也，迁都筑邑，掩周迹石。既近宫城，恒亲供养。后诸国王竞欲举归，石虽不大，众莫能转。近者设赏迦王毁坏佛法，遂即石所，欲灭圣迹，凿已还平，文彩如故。于是捐弃殑伽河流，寻复本处。其侧窣堵波。即过去四佛坐及经行遗迹之所。

 

看到这儿，我相信这一圣迹玄奘法师是亲眼看到过，但还是有疑惑。

中国人好弄些玄虚，强加在圣贤或天子身上，什么”出生之时，满室异香”，什么母亲待产时有异人托梦，翻翻《二十四史》帝王本纪里到处都是，不过还好，在怎样胡编乱造，总还像一个人，不是“马丁叔叔”或“ET”。

但是虽说释迦佛非常人，据传有三十二种异相，自然大脚板也与不同，这样一个长相奇特的人传法论道，称为祖师，难免不会也是些传闻或演义来。

我在罗马时参观过梵蒂冈大教堂下的圣彼得墓，看过圣彼得曾带过的镣铐，我感觉还都是常人可以有或可以用的，没什么特别的地方。佛陀可不一样，他有舍利子，法门寺里有指骨真身舍利，都不是人类可以理喻的遗存。想想就让人害怕。

因为在有时候，讹传与谎言的界限很难划分，可要是知道讹传是讹传，却还要把讹传当真实来传，那就不能简单地说是以讹传讹了，那只能是欺骗。

所以我相信道理，但我不相信神迹，如此而已。

杭州净寺里有一眼井，里面有一根木头，上面常年吊着一盏小灯，让人看清那根离水面不多的木头的横断面。井旁有块牌子说是当年济公用井运木的所在。

我每次去的时候都在想，是先有这眼运木古井的存在后有济公的故事还是先有济公的故事后才设计了这眼井呢？到底是神迹呢还是骗人呢？到现在我也没想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