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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
记得出国前,我请了一个外语学院毕业的小老师教我些日常用语,我自己设计了些比如机场海关、免税、商场、车站之类的场景,她做我的陪练,天天用我不知边际的想法和她抬杠,效果还真的不错,多年不用的英语单词在她的伶牙俐齿的教育下,居然会一个个的不用想就蹦出来。
有一天,她居然带来了一本英文的menu,在背了一大堆调料名和菜名后,我就开始了吃在欧洲的半年经历。
起初,先寄宿在中国朋友家,结果发现他们的橱柜里几乎都是中国食品,大到大米、白面、三鲜伊面,小到辣酱、乌江榨菜、老王头调料,粗一看就像时空转移,又回到我家的厨房了。问问才知都是带着各自父母的爱心飘扬过海来到法国的橱柜和冰箱里来的。
刚去的时候,没有忘本,吃着家乡东北的米,四川的胡椒粉做的菜,上海的紫菜速餐汤,总是心潮澎湃,觉得虽身在异邦,还是故乡的月圆啊。
人真是一种奇怪的动物,没两天,在街头看到白皮肤的男女坐在餐馆门前晒着太阳,啜口红酒,一人一个大盘子吃着面前的食物。自己的胃会不自觉得引领自己的双腿靠过去。溜边过去,两眼放光,死盯着他们的盘子里,白白的是salad,绿绿的是qreenstuff,通红的是beefsteak,煎成金黄的是fish。。。头脑里跳跃的全是那个小英语老师教会我的菜名。直到发觉一个大胖子紧紧护住他两、三岁小女儿的盘子盯着我时。我知道,我完了,在一瞬间,餐桌上的一切颠覆了我以食物爱国的信念,我要开始建立一个新的食物结构来解构我的传统饮食了。
下决心就去做,当日晚8点,像朋友咨询过一切就餐知识后的我信心百倍的就在住的楼下挑个一个餐馆进去坐下来,一个扎着白围裙的欢快的小姑娘拿着一壶冰水和一个杯子放到桌上,菜谱递过来,与我们不同的是她并没有站在你后面等你看菜谱点菜,就去招呼别的客人去了。此时的我突然开始发抖,捧着菜谱提醒自己这不是一次普通的吃饭,毕竟这顿饭也代表国民素质和平民外交的使命。千万不能丢我们礼仪之邦的人。
法语中的菜谱单词写法和英语很像,发音像叫“魔女”,翻菜谱来看,一下就全懵,不过好在像分章节似的都有分类。有五、六大类,每类就十几种菜,那就猜,dr打头的大概是酒,待定,鱼、牛、鸡这几个词认识,面条也能猜出来,好了,按照自己的猜测基本明白了,这真的要感谢他们远远落后于我们的饮食文化啊,如果他们来我的国家别说吃满汉全席,就是吃全羊宴或全鱼宴,不仅要有对动物解剖知识和物种的渊博知识,就是光菜名他们祖孙三代来猜都得晕死。
按预想好的来,喝口冰水,伸个指头叫服务生。
扎白围裙的小女孩又欢快的拿个小本跑过来,一句“◎◎#¥%……%¥¥#”,没听懂,不管她,指着像salad状的词一点,就这个。
接着,一点菜谱下一类中的像beef的词,这个,这时小女孩又说了句“!◎##¥#◎!”,还是听不懂,管它是什么?和牛有关就行,你就是端上来牛睾丸我也吃定了。不过我想要真是牛扒怎办?她是不是问我几分熟啊?于是我又伸出5个手指,说“five,five”取个中间值。然后不敢看她,主要怕她问话。
下一个来面条,什么都行。
小女孩没说话,突然走开,我心想:坏了,是点错了?还是她没见过中国人,去找一个入侵过我们的英法联军后裔来和我对话?我正在不安时,她又回来了,手里多了瓶红葡萄酒,半斤装大小。
爷乐啊,就是它了,真懂事的小姑娘,想亲一口,没敢。
酒倒上了,菜也按顺序上来,蔬菜salad、beefsteak、noodle,一切和我预想的没有什么不同。味道真的不错,看看窗外的行人,邻桌抽烟的胖女人,慢慢一道道的来吃,心理琢磨回去用快译通在查查鹅肝酱、蜗牛,海鲜杂碎汤的拼法,下回就点这些。
喝完一杯咖啡后,一切结束,结帐,61.2欧元。微熏的我走进夜色里。
此时的我才觉得我开始融入到这个将要生活半年的国度里去了。
吃是一种说不出的滋味,它不单单可以果腹,更重要的是它会化解所有最复杂的人类思想和行为。因为从人的本质来说,就是为解决食物来生存和争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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