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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一直觉得时间像是一条独立流动的河流,它不依其他事物而单独地存在着。事实真是这样的吗?
我们对于时间最直观的概念来自于钟表、太阳、生命的成长和衰老。现在假设这些东西都保持不动,手表永远指在了某一时刻,太阳永远悬在空中,生命永远十八岁。你还能感受得到时间吗?
当所有的物体都静止时,时间就是静止的,这和我们的直觉:时间永远都在均匀流动是相悖的。
但情况也有可能是另外一种,即物体的静止在我们看来是容易的,但实际上却根本不可能。
这个世界唯一不变的,就是变化本身。这是因为如果没有变化,世界就不会存在。如果地球相对于太阳突然静止,它就会掉到太阳中消逝;如果电子围绕原子核不转了,元素将不复存在。
你以为你静静地打坐在窗前,然而你在宇宙中的行程瞬息间何止十万八千里。地球在转,太阳系在转,银河系在转,整个宇宙也在动,你在宇宙中的轨迹,就像空中乱舞的飞虫一样无法描述。
没有不在变动的东西。“不动”只是一种假想。你假想地球是不动的,奔跑的汽车是动的。其实完全可以反过来,你也可以假想汽车是不动的,是地球在汽车的轮子上“转动”,就像健身房里的跑步机。这两种假想没有实质上的差别。推而广之,你完全可以说你在一生中从来没有动过,都是周围的东西绕着你在动。你去美国一趟,不过是地球在你脚下滚动了半圈。
所以世界就是由变化组成的,时间是变化造成的幻觉。至于世界为什么会有变化?也许只有上帝知道。
从变化的角度讲,生命的长短并无意义。五十年和一百年都是经历了一场生死。假使一个人一百年都是静止的,没有看过什么变化,另一个人五十年经历了丰富的人生,那么我们定义后者的生命更长也许更为合理。
人们大都追求永恒,购买地产,寻找长寿的办法,希望爱情永存。却忽视了我们一直坐在一条时刻流动的河流之上。变化在每时每刻都在悄悄地发生。
《周易》这本书,非常有价值的一点是启发人们“世界时刻在变”。这是绝大部分人没有意识到的:没有什么是不动的,一切的变化都是很自然的现象,你的行动如果考虑到变化的因素,生命就会更有效率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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